山中虽贫,却非绝地。三郡境内有大小不一的阶段性河谷平地,百姓世代开垦,赖以生存。
灌溉命脉,系于一条发源于十方山脉的山涧河。
河水自群山缝隙中涌出,汇聚成流,穿行于三郡之间。百姓挖掘沟渠,引水浇田,方能在石头缝里求一口饭食。
这日,秦天正与萧平核计各地春耕进度,治中从事张明圣却拿着一封加急文书,面色凝重地闯入书房。
“主公,河间、清河、乐陵三郡八百里加急!”
张明圣语速急促。
“三郡共饮之山涧河,自上月初起,水位莫名持续下降,近日竟至完全断流!三郡春耕已陷停滞,多地水井干涸,民间水价飞涨,一壶清水竟敢索价百文!民心惶惶,恐生变乱!”
秦天霍然站起:“断流?可查明原因?”
萧平接过文书细看,眉头紧锁:
“三郡太守初时以为水源上游偶有改道,并未重视。待断流数日,方觉有异,联合派出一千郡兵,循河道往上游涧溪山谷探查。发现水源出口之山洞被莫名坍塌的巨岩封死。”
“郡兵民夫试图挖掘疏通,却遭……异兽袭击!死伤逾百,只得退守。三位太守判断,非寻常山崩,恐有强大异兽作祟,非他们所能应对,故火速求援!”
“异兽?”
秦天眼神一凛。
山中多精怪,他并非不知,但能堵塞一郡水源、令千余兵夫却步的,绝非等闲。“何等模样?实力如何?”
张明圣指着信上一段描述:“据残兵回报,那物夜间出没,形如巨牛,通体黑毛,眼小似闭,鼻吻突出,双爪利如钢钩,擅于掘土穿石……行动如风,凶悍无比,寻常刀箭难伤。”
“形如巨牛的黑毛鼠?利爪擅掘土……”秦天略一思索,结合前世记忆与今世见闻,一个名字浮现脑海,“掘山鼹鼠?而且是成了气候的兽王级!”
他的脸色沉了下来。若真是此兽,堵塞水源、改造地下河道乃是其天性,麻烦就大了。
“备马!点一百亲卫,即刻出发!”秦天当机立断。
春耕不等人,每耽搁一天,秋收便少一分指望,山中三郡本就脆弱,经不起这般折腾。
“主公,是否多带些兵马?或调赵都尉……”萧平担忧道。
“不必。”秦天摆手,目光锐利。
“若真是鼹鼠兽王,寻常兵卒去得再多也是送死,反成累赘。我亲去会会它。萧平,你速调拨一批应急粮草与水车,随后运往三郡,先稳住民心,告诉他们,水源之事,我亲自来解决!”
“明圣,你留守平山,协调各方,青州与凉州的布局,按计划继续推进,有急事飞鸽传书。”
“遵命!”二人肃然应诺。
秦天率百名精锐亲兵,轻装简从,日夜兼程,终于在接到急报后的第六日傍晚,赶到了三郡交界处的涧溪山谷。
此地已是群山深处,暮色昏沉,山风带着料峭寒意。
原本应水声潺潺的谷地,此刻一片死寂,裸露的河床龟裂,散发着干涸的土腥气。
山谷一侧,巨大的山体岩壁赫然出现一个不规则的塌陷缺口,乱石堆积,将原本的出水洞口堵得严严实实。
附近散落着丢弃的挖掘工具,还有尚未清理干净的黑褐色血迹,无声诉说着此前发生的惨烈。
河间、清河、乐陵三位太守早已在此焦急等候多时,见到秦天,如见救星,连忙上前拜见,脸上满是惶恐与自责。
“主公!我等无能,惊动主公亲临……”三位太守年纪都不轻了,此刻却是愁容满面。
“罢了,事发突然,非尔等之过。”秦天打断他们的请罪,目光扫过那片坍塌的岩壁和干涸的河谷,“情况我已了解。那异兽近日可再有出现?”
“回主公,自那日袭击后,便未曾再公然现身。但我等派人在远处监视,夜间常闻地下有闷响及岩石摩擦之声,想必那畜生仍在其中活动。”
清河太守连忙回禀。
秦天点点头,走到塌陷的洞口前,伸手按在冰冷的岩石上,凝神感应。片刻后,他收回手,心中已有计较。
地下确有空洞,且有活物移动的微弱震动传来,夹杂着一股隐晦却暴戾的土属性能量气息——先天境界,而且很可能是先天初期。
“果然是成了精的掘山鼹鼠。”秦天眼中寒光一闪。
此兽仗着天赋异禀,在地下几乎来去自如,又能操控土石,堵塞水源对它而言恐怕只是筑巢时的“顺手之举”,却给三郡百姓带来了灭顶之灾。
“尔等带领郡兵民夫,退到三里之外警戒,没有我的命令,不得靠近。”秦天下令。
“主公,那妖兽凶悍,您只带百人……”三位太守面面相觑,担忧不已。
“执行命令。”秦天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待众人退去,秦天看向身后百名亲兵。这些都是跟随他日久的老兵,其中不乏武士,虽未全入后天,但纪律严明,胆气过人。
“点燃所有火把,将这片谷地给我照得亮如白昼!然后,以十人一队,分散开来,用你们的长矛、刀背,全力敲击岩石、盾牌,呐喊鼓噪!动静越大越好!”秦天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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