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这场灾难,和他这个人,都不值得她多费一丝心神。
然后,他听见云无心对阿贵说了一句话。
声音不大,但很清晰,每个字都像冰凌落地:
“以后重要货物,请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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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萧绝的手,终于松开了。
箱子“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本就破碎的底部彻底裂开,更多的碎片洒了出来。但他没看箱子。
他只是看着云无心。
看着她说完那句话后,转身,走回柜台后,开始整理今日要用的药材。动作从容,神情平静,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
这句话像一把最锋利的刀,精准地剖开了他这两个月来所有笨拙的尝试,所有可笑的努力,所有自以为是的“弥补”。
他不是专业的人。
从来都不是。
在军营,他是专业的将军——排兵布阵,冲锋陷阵,令出必行。
在朝堂,他是专业的王爷——权衡利弊,勾心斗角,步步为营。
可是在这里,在她的世界里——
他不是专业的人。
他不会打算盘,不会记账,不会炖冰糖燕窝,不会送合适的礼物,甚至……连搬个箱子都搬不好。
他所有的尝试,所有的努力,所有的“好意”,都只是在用错误的方式做错误的事。
都只是在……添乱。
像一场又一场笨拙的、可笑的、注定失败的表演。
而她是唯一的观众。
冷静地,平静地,不带一丝情绪地看着。
然后在他又一次搞砸时,淡淡地说一句:“请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
像是在总结。
也像是在宣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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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贵和伙计们很快把碎片收拾干净了。
地面恢复了整洁,除了墙角堆着的那包碎瓷片,看不出这里刚刚发生过一场“灾难”。马车上的其他箱子被小心翼翼地搬了进来,这次阿贵亲自盯着,一步一挪,再没出岔子。
铺子里恢复了往常的秩序。
抓药的妇人来了,买胭脂的姑娘来了,咨询养颜方子的太太来了。人来人往,热闹,鲜活,充满烟火气。
只有萧绝还站在门槛内。
站在那片刚刚收拾干净的地面上。
站在这片热闹的、鲜活的、却与他格格不入的世界里。
他站了很久。
然后,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转身,走出了铺子。
脚步踉跄,背脊却依旧挺直。
深秋的晨光很好,洒在青石板路上,暖洋洋的。
可他只觉得冷。
冷得他浑身发颤,冷得他心脏像被冻成了冰块,每跳一下,都带来尖锐的刺痛。
他走过那条熟悉的街道,走过那棵光秃秃的老柳树,走过热闹的早点摊,走过嬉闹的孩童。
一路走着,一路想着那句话——
“请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
他终于明白了。
在她的世界里,他永远不可能成为“专业的人”。
因为他从一开始,就走错了方向,用错了方式,站错了位置。
而这一切,都无法挽回。
就像那箱碎掉的青瓷瓶。
碎了,就再也拼不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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