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虎面带愧色,站在李文远面前,严肃地检讨:“军长,这次让鬼子的便衣队混进咱们队伍,是我警惕性不够,有失察的责任!我愿意接受任何处分!”
李文远看着这位一路跟随自己出生入死的小伙子,没有急于斥责。他深吸一口气,语气沉稳而有力,既指出了问题,也指明了方向:
“云虎,这件事,不能全怪你。”他首先定了调子,安抚了云虎的情绪,“庄河地区紧挨着鬼子的关东州,是敌我斗争的最前沿,情况异常复杂。鬼子在这里的讨伐和镇压手段极其残酷狡猾,便衣队渗透是他们惯用的伎俩。”
他话锋一转,目光扫过在场所有干部:“但是,这次事件也给我们敲响了警钟!在敌后,尤其是在鬼子统治严密的区域,我们不能只靠军事斗争一条腿走路。”
他站起身,开始部署新的斗争策略:
“第一,要学会发展群众、依靠群众!把根扎进老百姓心里。只有老百姓真心实意拥护我们,成为我们的眼睛和耳朵,鬼子汉奸才无处藏身!”
“第二,我们要成立自己的特务队!”李文远语气坚决,“挑选最忠诚、最机敏、最熟悉本地情况的同志,组建一支精干的队伍。他们的任务,就是以牙还牙,专门清除混入我们内部的鬼子汉奸,同时主动出击,打击敌人的特务机关!”
“第三,眼光要放长远。将来在我们的根据地巩固后,要在基层普遍成立锄奸团、锄奸小组,发动广大群众参与进来,布下天罗地网,这样才能更全面、更及时地发现和处理内奸!”
接着,他针对当前紧急情况做出战术调整:
“现在,鬼子的便衣队已经摸到了我们的位置,石佛崖不能再待了!命令部队,立刻向下一个备用根据地转移! 动作要快!”
最后,他提出了一个更大的计划:“还有,交给你们一个长期而艰巨的任务——在庄河、岫岩、凤城这一带,充分利用原来白君实副支队长留下的那些地洞、密营基础,给我想办法把它们打通、扩展、连接起来,形成纵横交错的地道网!”
他的手指在地图上划动着:“将来,这地下网络要能承担转移、隐藏、行军、甚至出其不意地战斗等多种功能!要把我们的根据地,从地面延伸到地下!明白了吗?”
“明白!军长!”在场的干部们齐声应答,眼神中重新燃起了斗志。
会议结束后,鞠抗捷立即率领辽南支队开始转移。李文远和他们一起出发,再次强调了灵活机动的作战原则:
“抗捷同志,记住!我们辽南支队不要局限于庄河、岫岩、凤城这几个地方!眼光放远一点,脚步迈开一点!安东、宽甸、辽阳、本溪…… 现在确实是鬼子大讨伐时期,但也是我们的机会,冲破封锁,进入他们的地区,整个辽宁都可以是我们的战场!”
他望着远方的群山,语气中充满期望:“到了哪里,就按照我们发展根据地的方法,发动群众,建立组织,扎下根来!广阔天地,大有作为!”
就在李文远率领辽南支队,在敌情复杂、日伪控制严密的辽南地区左冲右突,艰难地开辟新根据地之时,南满的杨将军,也承受着来自敌人前所未有的巨大压力。
杨将军亲率第一路军警卫旅和少年铁血队,在桦甸、金川一带频繁出击,大范围机动。主动吸引并死死拖住了日军讨伐队的主力。第一路军的其他部队才得以在敌人铁壁合围形成之前,从缝隙中悄然跳出,保存了有生力量。
完成牵制任务后,杨将军所部也秘密转移至朦江县(今靖宇县)境内,一个名为“瓮圈”的原始密林中进行紧急整训。
此时的密营里,与以往相比,少了几分对粮食和弹药的焦虑。这得益于李文远之前雪中送炭的援助。
大量的粮食和罐头,让战士们终于能吃上几顿饱饭,体力得到恢复。
那几辆拖拉机战车,加装厚钢板,车后拖挂着107火箭炮以及配套的炮弹,正由挑选出来的战士加紧熟悉操作。这些“铁疙瘩”在缺乏重武器的抗联手中,这已经算是重炮。
然而,物资的补充并不能抵消战术层面上的被动。最大的威胁,并非来自正面的日军独立守备队和靖安军,而是那几个由叛徒带领的“挺进队”:
程斌,原第一军第一师师长,他对杨将军的战术思路、密营分布、活动规律了如指掌。
崔胄峰(崔贤),叛变后同样危害极大。
唐振东,亦是熟悉抗联内情的叛徒。
这些叛徒带领的“挺进队”,像跗骨之蛆,日夜不休地追踪、骚扰。他们尤其擅长夜间行动,利用熟悉的山林经验,像幽灵一样贴在警卫旅的周围。你休息,他们放冷枪骚扰;你行军,他们在前面设伏或尾随跟踪;你刚建好密营,他们很快就能带日军主力前来破坏。
万幸的是,杨将军了及时修改了密营的建立标准和隐蔽方法。虽然仍有部分密营被程斌等人识别并破坏,但大部分核心密营得以保全,为部队提供了宝贵的休整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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