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身,朝市集深处一指:“我带你去。不过丑话说前头——要是你骗人,我让你这酸梅汤变成洗脚水。”
欢宝儿点点头,把空杯子递回去:“那您记得准备毛巾。”
两人一前一后往里走,路过一个卖古曼童的摊位,摊主正拿着小刷子给瓷娃娃涂口红。欢宝儿瞥了一眼,娃娃眼睛是用朱砂点的,但左眼偏红,右眼发黑,分明是双面邪偶。
她没说话,只悄悄从包袱里摸出一张符纸,撕成两半,一半塞进鞋垫,一半藏进发绳。
走到市集东头,是个扎着脏辫的老太婆,面前摆着一堆烧得卷边的符纸,嘴里叼着根没点燃的艾草。她抬头看欢宝儿,眼皮一翻:“小娃娃,你身上有鬼火味。”
欢宝儿也不慌:“您鼻子比狗还灵。”
老太婆咧嘴,露出一口黑牙:“我就是狗鼻子,我养过七条通灵犬,全被邪阵害死了。”
陈半仙介绍:“符婆子,这孩子刚调了招财阵,还说查到了阴水续命局。”
符婆子眯眼:“调阵容易,破阵难。你懂怎么断鬼脉吗?”
欢宝儿从包袱里掏出桃木剑,轻轻一磕地面:“先挖根,再斩头,最后烧它祖宗十八代的牌位。您说对不对?”
符婆子愣了两秒,突然大笑:“好小子!有狠劲!”
三人又往西头走,地听翁坐在一块青石板上,耳朵贴地,像在听地底有没有蚯蚓打架。他抬头,看了欢宝儿一眼,忽然说:“你走路带风,但左肩拖后半寸,伤没好利索。”
欢宝儿笑了:“您这耳朵,比医院MRI还准。”
地听翁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块黑石头,递给她:“压在伤口上,去阴气。”
她接过,石头温的,像晒过太阳的鹅卵石。
陈半仙环视三人,最后看向欢宝儿:“你一个人查内鬼,太险。我们仨,不说是盟友,也算同道。有事,喊一声。”
欢宝儿把黑石头塞进包袱,拉好拉链,抬头,笑出两颗小虎牙:“那说好了,下次我请大家喝酸梅汤,加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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