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符的余威散去,欢宝儿攥着那张干净符纸,指尖因用力泛白,方才金光符的威力耗尽了她太多力气,双腿像灌了铅般沉重,每挪动一步都仿佛用尽全身力气。南风、小萱和云逸三人虽受金光庇护,但方才那场恶战也让他们狼狈不堪,此时正互相搀扶着站起身,警惕地盯着四周。
她手腕一沉,差点跪下去。
她没动,眼睛死死盯着对方胸口那块裂开的黑袍。
刚才那一道金光炸得狠,不光把邪术师轰进墙里,连核心人物的衣裳都撕开了一道口子。就那一闪的工夫,三道暗红纹路从破口里钻出来,弯弯曲曲,像谁用锈铁丝拗了个蛇绕眼睛的图案。
“哎哟喂。”她小声嘀咕,“这造型,熟。”
脑子里“啪”地蹦出一页泛黄的纸——那是某天半夜她偷翻师傅压箱底的《玄门禁典》残卷时见过的玩意儿。名字起得特别吓人:血契九印·子噬亲印。下面还画了个小人,正拿刀捅自己老娘,旁边批注四个字:“入门仪式”。
她当时看得直咧嘴,顺手在旁边画了个哭脸,还写了一行小字:“建议改成送花,便宜又体面。”
现在这纹身,跟书上画的,八九不离十。
黑气一卷,那破口瞬间被裹得严严实实,连针脚都看不见。可欢宝儿已经记住了——那纹路收尾的地方,有个倒过来的“孝”字,被蛇头咬住,一口吞了半截。
她悄悄把罗盘残片摸出来,只剩半边,指针歪得像被门夹过。她拿袖子蹭了蹭表面,借着地上还没熄的火星反光,往自己脸上一照,再斜斜抬手,把光反射到对面黑袍的裂缝位置。
“哟,还真在发光。”她心里咯噔一下。
那纹路不是画上去的,是嵌在皮肉里的,随着呼吸一明一暗,红得像烧透的炭。
她舌尖一咬,血珠子冒出来,抹在自己眉心。眼前顿时一清,像是有人给她换了副隐形眼镜。再看过去,那人的身体里头,三根血线从心口拉出来,顺着脊椎往上爬,尽头挂着三片米粒大的白东西,一跳一跳的。
“骨片?”她眼皮一跳,“还是烤熟那种?”
《禁典》里写过,这种咒得用亲人的骨灰混着血画符,还得自己亲手烧,烧完磨成粉,一口吞下去。吞得多,力道大,但后遗症也明显——一辈子不能碰亲人的东西,连照片都不能看,否则血线反噬,当场化作焦炭。
难怪这人从头到尾裹得像个粽子,连脸都不露。
她正琢磨着,对面突然一声低吼,黑气凝成一只巨爪,冲她脸就拍下来。
她没躲,反而往前扑了半步,桃木剑横在胸前一挡。
“咔!”
肩头一凉,三道血痕立马渗出来,衣服都划开了。可她嘴角一翘——就在那一瞬间,血珠子飞出去,有两滴正好溅在对方胸口的破口上。
“滋——”
轻得像油锅里掉进水珠,那纹路猛地一缩,红光闪了三下,像是被烫着了。
“哈!”她心里乐了,“怕血?那你可倒霉了,我这儿管够。”
她往后退了两步,腿软得直打晃,手一摸包袱,想找块布擦擦肩上的血。结果手指碰到个硬东西——是早上婉晴塞给她的草莓味创可贴,还带小兔子耳朵的那种。
“这时候贴这个,怕不是要萌死对方?”她咧嘴,顺手撕开,啪一下贴在伤口上,“小兔子,保佑我别疼。”
对面那人显然没兴趣欣赏她的萌系装备。黑气翻滚,又聚成一只爪子,这次直奔她喉咙。
她低头一滚,差点摔个狗啃泥,手里的桃木剑“哐”地磕在地上。剑柄沾了血,滑得抓不住,她赶紧用胳膊夹住,像夹铅笔那样。
“你这人,真没礼貌。”她喘着气说,“我还没问你贵姓呢,你就动手动脚的。”
那人不说话,黑气一收,整个人浮起来半尺高,像台违规加装气垫的电瓶车。
她眯眼盯着对方胸口,那块破布又被黑气盖住,不过她丝毫不慌,那纹路收尾处的倒‘孝’字早已深深印在她脑海中,哪怕纹路有些歪斜,也影响不了她。
那人忽然抬手,黑气在掌心凝聚,像在搓汤圆。欢宝儿知道,下一招肯定比上一招狠。
她不动,反而把桃木剑往地上一插,像是在插烧烤签子。
“你这咒,练得挺辛苦吧?”她咧嘴一笑,“每天得吃几碗骨灰拌饭?建议加点香菜,去腥。”
黑气一顿。
她继续:“你妈要是知道你拿她骨灰纹身,怕是要从坟里跳出来,给你一耳刮子。”
话音刚落,那人胸口突然“咚”地一响,像是有东西在里头撞了一下。黑气乱了半秒,那块破布又裂开一丝,红光急闪。
欢宝儿眼睛一亮——真怕这个。
她心里飞快盘算:这人力量来自血契,血契怕亲缘,只要找到他家里人留下的东西——比如一件旧衣服、一张照片、甚至一把梳子——就能当“反向U盘”,插进去直接格式化。
可惜她现在手里只有半张罗盘、一根桃木剑、一块草莓创可贴,和一肚子没消化的煎饼果子。
那人缓过神,黑气重新聚拢,掌心的“汤圆”越搓越大。
欢宝儿不慌,反而从包袱里掏出那张白纸,慢悠悠开始画符。手指当笔,血当墨,第一笔下去,胳膊直抖,仿佛有千斤重担压在手臂上,但最后一笔,那钩子翘得特别精神,跟师傅夸她“今天糖葫芦吃多了”时翘起的小拇指一个样。
“你画也没用。”那人终于开口,声音像砂纸磨铁锅,“金光符你已用尽阳气,再画一次,你就会变成小干巴儿。”
欢宝儿吐了下舌头:“小干巴儿也比你强,你好歹是个大湿(师),怎么连个空调都开不起?热成这样,还不快脱衣服?”
那人一愣。
她趁机把符纸一抖,低声念:“天灵灵,地灵灵,血缘之咒显威灵——邪道恶行速消停!”
符纸没亮,但她看见对方胸口的红光猛地一颤,像是手机信号突然没了格。
她笑了,把符纸往桃木剑上一贴,剑尖朝天,像举着一柄宝剑。
黑影虽暂时未再出手,但空气中的压迫感却愈发浓重,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欢宝儿知道,这不过是暴风雨来临前最后的平静,更大的危机正悄然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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