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刚走,欢宝儿就蹲在西北角那片喷泉基坑边上。
她手里拿着罗盘,指针轻轻晃了一下,又稳住。她把小米袋从包袱里拿出来,摸了摸里面的小米粒,确认没受潮。这是今天要布的第一处阵点,北斗七星星位里的“天枢”位。
工地上机器声嗡嗡响,挖土机正在远处翻地。几个工人站在不远处,抱着铁锹和卷尺,看着她一动不动。
“这娃真要在这儿撒小米?”一个穿黄胶鞋的老师傅叼着烟,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听见。
“说是要压阴气。”旁边人接话,“你看那图纸,七个点都要撒,还得按星星排。”
“种地也没这么讲究。”另一人笑出声,“咱们干了二十年工地,头回见拿五谷当建材的。”
欢宝儿没抬头,只是把罗盘轻轻放在地上,用小手比了比方位,然后从袋子里抓出一小撮小米,慢慢撒在标记好的红漆圆圈上。
她动作很认真,像在放什么重要东西。
这时工程组长快步走过来,脸上有点紧。他看了眼那些站着不动的工人,压低声音对欢宝儿说:“西北角这个石雕,他们不想埋。”
“哪个?”
“就是刻了符文那个,说看着像个装饰品,埋地下浪费材料。”
欢宝儿站起身,拍了拍道袍下摆的灰。她走到那个景观石雕旁边。石头还没打磨完,表面粗糙,但已经能看出纹路是按照她画的符阵刻的。
她伸手摸了摸其中一道刻痕,指尖划过凹槽。
“这不是装饰。”她说,“它要在这儿站三年、五年,甚至更久。风吹日晒,它都在替这块地挡东西。”
几个工人听了,互相看了看。
“挡啥?”刚才说话的老师傅把烟掐了,往前走了两步,“小姑娘,我不是不信你那一套。但我盖楼靠钢筋水泥,图纸标尺寸,工期卡节点。你说这石头能发热,能吸气,谁见过?”
没人接话。
另一个工人插嘴:“咱们是施工队,不是做法事的。要真靠这些石头灯就能改风水,开发商早发财了,还请我们来干活?”
人群里响起几声笑。
欢宝儿没动,也没退。她只是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小皮鞋,又抬头看他们。
“你们的手艺很好。”她说,“我昨天看你们打地基,线拉得直,土夯得实。这块地要是能说话,它会谢谢你们。”
工人们愣了下。
“但现在它喘不过气。”她指着脚下,“就像人感冒了,鼻子堵住,吃什么药都没劲。你们修的是房子,我要修的是它的‘呼吸’。”
“可我们看不到。”老师傅摇头,“看不见的东西,怎么信?”
风忽然大了些,吹得她两个小揪揪晃了晃。罗盘放在地上,指针又轻轻偏了一下,停在西北方向。
欢宝儿弯腰把它捡起来,握在手里。
她没再解释。
王总这时候赶了过来,脸色不太好看。他看了眼停工的区域,低声问工程组长:“怎么回事?”
“老师们傅们觉得……这些布置不实在。”工程组长苦笑,“说是耽误工时。”
“耽误一天几十万!”王总声音压着火,“不能停!必须马上开工!”
“但他们不肯动手。”工程组长摊手,“我说了是你定的方案,他们说你也不懂这个。”
王总一口气卡住,转头看向欢宝儿。
她正把小米袋收进包袱,动作不急不慢。桃木剑挂在背包外,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
“你打算怎么办?”王总问。
欢宝儿抬头看他一眼,又看向那群工人。
“他们不是坏人。”她说,“他们是怕做白工。”
王总一怔。
“你们盖一栋楼,要三个月。”她对着工人说,“我想让这栋楼活三十年。不是光能住,是住的人顺,做生意的赚,走路的孩子少摔跤。你们愿意搭把手吗?”
没人回答。
有人低头看鞋尖,有人摸工具柄。
老师傅蹲下来,点了根新烟。
“说得挺好。”他说,“可我还是那句话——谁能证明这石头真有用?”
风更大了。
云层压下来,工地上的灯突然闪了一下。
欢宝儿抬头看了看天,又低头摸了摸罗盘。
指针轻微颤动,像是感应到了什么。
她没说话,只是背起包袱,转身朝临时工棚走去。
脚步不快,也不慢。
身后,工人还在议论。
“娃娃懂啥?”
“搞这些玄乎的,不如多加两根钢筋。”
“王总也真是,听个小孩的。”
王总站在原地,看着她背影,眉头没松开。
工程组长小声问:“要不要强行安排人干?”
“不行。”王总摇头,“她说了算。现在得看她怎么破这个局。”
工棚门口挂着一块旧布帘,风吹得啪啪响。
欢宝儿掀开帘子进去,屋里有张铁桌,几把塑料凳,墙上贴着施工进度表。她把包袱放在桌上,打开,取出一张纸。
那是她昨晚画的符阵图,背面写着每个石雕的埋设深度和朝向。
她盯着看了几秒,然后拿起笔,在旁边写下一行字:**如果他们不信眼睛,那就让他们用手摸到变化。**
写完,她把笔放下,走到角落的热水壶边,给自己倒了杯温水。
喝了一口,放下杯子。
她转身走出工棚。
外面,工人还在原地站着,没人动手。
她走到第一个石雕前,蹲下来,用手擦掉表面的浮灰。
然后,她把耳朵贴在石头上,闭上眼。
十几秒后,她睁开眼,轻声说:
“它在发热。”
喜欢小道姑都市抓鬼暴富请大家收藏:(www.2yq.org)小道姑都市抓鬼暴富爱言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