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的目光扫过台下,声线愈发沉冷:
“尔等拿出本小说充作罪证,如今败露竟还反咬一口?莫非冥府的因果律法皆是此等儿戏?”
他指尖在玉石上又叩了三下,每一下都像敲在众人心上,“天道亲录从不说谎,纵你巧舌能搅翻幽冥,也抹不去字里行间的真章;因果簿上的每一笔,都比剑峰更冷,比丹火更烈。”
李断攥紧了袖中判官笔,指节泛白:
“妖皇何必咄咄逼人?七界之事本就错综复杂,偶有差池也属寻常...”
“寻常?”
玄天忽然抚掌嗤笑,笑声在高台上下回荡,带着说不出的讥诮,
“拿话本当铁证,败露了就说‘错综复杂’,这要是寻常,那冥府判官怕不是都该去凡间写戏文?”
他目光陡然一厉,扫向殿中诸人,
“早听闻冥判殿办案讲究‘三人成虎,众口铄金’,今日倒是让诸天万界开了眼界!”
高台下那青衣修士又低低说了句:
“这哪是办案,分明是演砸了的戏,连收场的台词都编不圆了。”
同伴摇摇头,没再说话,只是看向李断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明晃晃的轻视。
后戮枯瘦的手指悬在半空,指甲泛着青黑的光,阴恻恻的声线像淬了冰,在高台下人群里漾开圈圈寒意:
“陈刑!别藏着掖着了,是真是假,总得让大伙儿看个分明——总不能让某些人揣着糊涂当明白,把七界当成自家戏台。”
“卑职在此!”
陈刑应声而出,玄色官袍随着动作扬起一角,捧着的因果善恶簿在他手中泛着星河般的光,玄铁封面上的纹路仿佛活了过来,顺着他的指尖流转。
玄天瞥了眼李断发白的脸,嘴角勾起抹讥诮:
“李判官,先前你拍着胸脯说证据确凿,如今陈判官捧着真家伙来了,怎么反倒像被抽了魂?莫不是怕这簿子说句大实话?”
李断喉间发紧,指尖无意识绞着袖摆,声音发飘:
“妖皇说笑了,我身正不怕影子斜,只是……只是这阵仗来得太急,让人措手不及罢了。”
“急?”
后戮的声音又插了进来,枯指轻轻点着身前两边的栏杆,
“早让你掂量着来,偏要学那跳梁小丑,拿着些皮毛就敢称铁证。如今真章要现了,倒说急了?我看你不是急,是慌了吧?”
这波操作,属实把自己整懵了,懵到连呼吸都忘了该怎么顺——
李断望着那玄铁封面,忽然觉得,自己这前半生的算计,倒像个没穿衣服的小丑,自以为藏得严实,实则早被看得通透。
高台下,穿灰袍的修士撞了撞身旁同伴的胳膊,压着嗓子道:
“你看李判那模样,先前还跟斗战胜佛似的,说啥都硬气,这会儿因果簿一出来,脸都白成纸了,这反差比变脸还快。”
同伴摸着下巴,目光在李断和陈刑之间转了圈:
“可不是么,前刻还说‘包在我身上’,这会儿连头都快埋到胸口了。我算看明白了,这年头,话别说太满,不然容易被现实按着头打脸。”
陈刑似未闻周遭议论,以指为笔凌空划诀,指尖金光迸出,落在因果簿上。
书页哗啦啦翻动,发出的声响在寂静的高台格外清晰,似在嘲笑他方才的笃定。
玄天见李断喉垂首不语,又添了句:
“别装哑巴了,待会儿簿子上的字要是打了你的脸,总不能赖风刮的吧?”
李断攥紧了拳,指节泛白,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你以为的万无一失,在别人那儿,不过是随手能戳破的泡泡;人心这东西,快得像刷短视频,上一秒点赞,下一秒就划走。
陈刑指尖一顿,书页骤然停在某一页,鎏金的字迹在光里跳动,映得李断喉的脸愈发苍白。
最终停驻的页面上,鎏金篆文陡然亮起,如万千萤火聚成光河,在半空流转出灼目的轨迹。
陈刑抬手示意,玄铁封面的因果簿微微震颤,他朗声道:
“诸君且看——此乃天道亲录的‘真情假意自在观’!”
话音未落,玄天已抚掌冷笑,鎏金袍角扫过玉石,带起一阵风:
“李断,先前你拿本小说当宝,说什么‘铁证如山’,如今天道亲录摆在眼前,倒要看看你这‘神探’还能编出什么章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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