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考核,都如同一次炼狱般的折磨。
大师兄苏墨渊凭借其深厚无比的根基和严谨到极致的逻辑,往往能最快找到最正统、最稳固的解决方案,完成度极高。
二师兄金不换则充分发挥其“壕”性和人脉,有时会用一些珍稀材料或偏门技术取巧过关,虽然常被师尊批评“根基浮夸”,但效果也不差。
而李小暑,则逐渐找到了属于自己的节奏,她不再试图去模仿大师兄的“正统”,也不再羡慕二师兄的“捷径”(其他方面还是有羡慕的时候)。她开始有意识地结合自己“野路子”时期积累的灵感和扎实基础阶段打下的理论,走一条“情理之中, 意料之外”的路子。
用青冈石炼盾?
她不再追求整体加固,而是借鉴蜂窝结构,在内部铭刻了无数微小的卸力符文,形成整体脆弱、局部极强的奇异特性,竟真的勉强扛住了筑基后期一击。
融合相冲材料?
她不再强行压制,而是设计了一个微型的内部循环阵法,阴道两种能量在其中形成一种动态的平衡,虽然不稳定,但在特定瞬间爆发的威力远超寻常。
观察凡人打铁?
她之前在张师傅的炼器铺当过学徒,已经积累了一定的经验,学过炼器的基础知识后再来观察打铁铺,感悟到那种千锤百炼中蕴含的“专注“与“意志”,并将其融入自己的炼器过程中,发现对灵力的掌控和材料的感知竟真的提升了一丝。
李墨大师对她这些“歪招”,有时会皱眉,有时会沉默,但更多的时候,是丢下一句“尚可,继续想”,便不再多言。
这种态度,反而让李小暑更加大胆地去尝试和突破。
她渐渐明白,李墨大师要的,不是一个墨守成规的复制品,也不是一个只会炫技的浮夸之徒,而是一个真正拥有自己“器道”的炼器师。
大师兄代表的是“法”的极致,二师兄代表的是“术”的巧妙,而她,似乎正在摸索那条属于她的、“心”与“理”结合的道路。
这一日,李墨大师没有抛出具体的难题,而是将三人带到他的私人珍藏室。
里面没有光华四射的法宝,只有一些看起来朴实无华,甚至有些陈旧的奇物:一把有缺口的老柴刀;一盏油垢斑驳的旧油灯;一直编法粗糙的藤条筐……
“看,能看出什么,便是什么。”
李墨大师说完,便闭目养神,不再理会三人。
墨渊眉头紧皱,神识扫过每一件物品,试图分析其材质、结构和可能蕴含的符文,脸色越来越凝重,显然收获颇丰,但也仅限于技术层面。
金不换则是眼睛发亮,嘀嘀咕咕地盘算这哪件东西可能是某个大师的早期作品,有收藏价值,或者哪个材料现在绝版了很值钱。
李小暑的目光,却渐渐被那把缺口老柴刀吸引。
她仿佛能看到,在无数个日夜,一个模糊的身影,用它劈开柴薪,点燃灶火,温暖了一方小屋。
刀上的缺口,不是损伤,是岁月的沉淀,是生活的印记。它不强大,不华丽,却承载了一段真实的人生。
她又看向那盏旧油灯,仿佛能闻到灯油燃烧的味道,看到灯下苦读的身影,或者慈母缝衣的侧影……
一种难以言语的感动在她心中流淌。
她忽然想起李墨大师曾经问过的问题:“何为器?”
她之前的回答,更多是从炼器师的角度出发。
而此刻,看着这些承载了凡人喜怒哀乐、生活痕迹的普通器物,她有了新的感悟。
器,是桥梁。
连接着创造者与使用者,连接着材料与功能,连接着冰冷的法则与温暖的人心。
真正的好奇,未必是威力最强的,但一定是能与人心共鸣的是承载了“意义”的。
当她将自己的感悟说出来时,一直闭目的李墨大师缓缓睁开了眼睛,目光深邃地看了她一眼,轻轻吐出两个字:
“入门了。”
那一刻,李小暑福至心灵,仿佛有一层毛玻璃在逐渐的变得清晰,她对炼器之道的理解,踏入了一个全新的境界。
她明白了,李墨大师让他们看的,不是技术,不是价值,而是“器”背后所承载的——“道”的萌芽。
大师兄追求的是“法”道,二师兄擅长的是“术”道,而她,似乎触摸到了一丝“心”道的边缘。
这次看似没有考核的考核,带给李小暑的收获,远比之前任何一次具体难题都要巨大。
她感觉自己的炼器之心,变得更加通透和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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