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鹤振翅,其速如电,眨眼间便已飞临青岚镇上空。三只灵鹤姿态优雅,羽翼舒展间带起阵阵清风,竟将下方军队的肃杀之气冲淡了几分。鹤背上,除了为首那位手持拂尘、面容清癯古朴的老道外,还有一男一女两位较为年轻的道人,皆气度不凡,眼神湛然。
那老道目光如电,扫过下方局势,最终落在言蓁蓁身上,尤其是在她颈间的续命锁上停留一瞬,微微颔首,随即又看向悦来居方向,眉头微蹙。
“无量天尊。”老道声音平和,却清晰地传遍整个青岚镇,“贫道玉枢子,携师弟妹云游至此,感应此地煞气冲天,地脉哀鸣,特来一看。下方将士,刀兵乃不祥之器,何必对一弱质女流妄动干戈?”
玉枢子!玄尘道长的师兄,当代白云观观主,也是玄门中德高望重的宿老!他的名号,即便是张参将这等武将也有所耳闻,知其乃真正的得道高人,非同小可。
张参将心中更是惊疑不定,连忙在马上拱手:“末将参见玉枢真人!末将乃奉巡抚衙门军令行事,捉拿要犯,实属不得已……”
“要犯?”玉枢子目光转向言蓁蓁,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和了然,“此女身具功德清光,更与我玄门有缘,何来罪孽?倒是那边……”他拂尘遥指悦来居,“怨念缠身,煞气凝聚,才是祸乱之源!”
他话音未落,身旁那位面容冷峻的年轻男道并指如剑,凌空一点!一道无形剑气破空而出,并非射向任何人,而是直刺悦来居上空那常人看不见的、凝聚不散的阴郁怨气!
“嗤啦!”
仿佛布帛被撕裂的声音响起,那股笼罩悦来居的怨气竟被这一剑斩开一道缺口,阳光透入,整个悦来居似乎都明亮了几分。高公公在楼内闷哼一声,只觉得周身气息一滞,手中念珠几乎捏碎,脸上第一次露出了骇然之色!这老道的修为,远在玄尘之上!
玄门高人的强势介入,态度鲜明地站在了言家一边,让张参将和麾下官兵压力倍增,更让百姓们如同吃了定心丸,议论声愈发大胆起来。
就在玉枢子等人震慑全场之际,那队皇家仪仗也已抵达镇口。队伍停下,禁军护卫森严,一架雍容华贵的凤辇被簇拥在中央。看到那凤辇规制,所有知情者无不倒吸一口凉气!这竟是宫中后妃的仪仗!
辇车停稳,一名身着女官服饰、气质端庄的中年女子先行下车,目光扫过混乱的场面,最后落在被围的言府门前,朗声道:“太后娘娘凤驾在此!何人喧哗动兵?青岚镇知县何在?”
太……太后?!
这一声如同九天惊雷,将在场所有人都震得魂飞魄散!
张参将慌忙滚鞍下马,王知县更是连滚爬跑地冲上前,与张参将一同跪倒在地:“微臣(末将)叩见太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官兵们哗啦啦跪倒一片,百姓们也惊恐万状地伏地叩首。悦来居上的高公公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再也顾不得其他,连滚带爬地冲下楼,跑到凤辇前扑通跪倒,声音发颤:“奴……奴才高得禄,叩见太后娘娘!”
他怎么也想不到,深居简出的太后,怎么会突然驾临这偏远小镇?!
凤辇珠帘被宫女掀起,一位身着绛紫色宫装、雍容华贵、面容慈和却自带威严的老妇人在女官搀扶下,缓缓步下凤辇。她目光平静地扫过跪倒的众人,最后落在言蓁蓁身上,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神色。
“都平身吧。”太后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仪。
众人谢恩起身,皆垂手恭立,大气不敢出。
太后看向面无人色的高公公,语气依旧平和:“高得禄,你不在宫中伺候,跑到这青岚镇来兴师动众,所为何事?”
高公公冷汗涔涔,伏地道:“回……回娘娘,奴才……奴才是奉了……奉了……”他支支吾吾,不敢说出背后之主。
太后却不再看他,转而看向王知县:“王知县,你来说,此地发生了何事?为何调集兵马,围困民宅?可是有刁民作乱?”
王知县心念电转,知道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立刻躬身,将高公公如何诬陷言家谋逆、如何欲强行拿人、以及言蓁蓁关于地脉灾劫的指控,条理清晰地禀报了一遍,并着重强调了方才地动异常和玉枢真人的话语。
太后静静听着,面色无波,待王知县说完,她才微微颔首,目光再次转向言蓁蓁,仔细打量着她,尤其是她颈间那枚若隐若现的续命锁。
“你便是言家太奶奶,言蓁蓁?”太后问道。
“民女言蓁蓁,叩见太后娘娘。”言蓁蓁依礼参拜,不卑不亢。
“起来说话。”太后虚扶一下,语气中带着一丝探究,“你方才所言,地脉灾劫,关乎青岚镇数万百姓,可能为真?”
言蓁蓁抬头,目光清澈而坚定:“回娘娘,千真万确。民女家族世代守护青岚地脉,镇压‘寂灭’之源。而今有人身负前朝龙气怨念,侵蚀地脉,导致封印松动,方才地动便是明证。若任由其继续,一旦封印破碎,‘寂灭’复苏,则千里之地,恐成焦土!”她的话语带着锁灵赋予的信服力,让人不由自主地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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