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落祭坛之上,无形的风暴正在席卷。
林凡掌心的混沌漩涡虽小,却仿佛蕴含着宇宙初开的吞噬伟力,牢牢锁定着石像胸口那团疯狂蠕动的暗红肉块。源自同宗同源、却走向截然不同道路的两股力量,在进行着最本质的碰撞与争夺。
那堕落碎片散发出的血色光芒与混乱意志,如同狂暴的海啸,不断冲击着林凡的心神,试图以无尽的怨念与疯狂污染他的道心。然而,历经幽魂林迷失与苏琉璃灵欲交融的洗礼,林凡的道心早已坚如磐石,更有星力本源坐镇识海,散发出清辉,将那些负面情绪一一荡涤、净化。
《源骸驭道诀》在他体内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如同最精密的熔炉,将混沌漩涡从对方身上强行剥离、抽取过来的一丝丝暗红能量,迅速分解、炼化。那些充满暴虐与污秽的部分被归墟之力无情湮灭,而最核心处那一缕极其细微的、属于圣骸本源的纯粹能量,则被噬星之力贪婪地吸收、融合!
林凡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噬星之力正在发生某种蜕变,变得更加凝练、更具侵略性,甚至对那堕落碎片的核心产生了一种近乎“上位者”的压制力!
“吼——!”
堕落碎片发出的神魂尖啸愈发凄厉、绝望,它表面的血光开始明灭不定,蠕动的速度也慢了下来,仿佛力量核心正在被不断抽走。那尊石像也随之剧烈震颤,表面出现道道裂痕。
“拦住他们!保护圣物!”那几个被炎灵儿和公孙无垢缠住的黑袍祭司见状,目眦欲裂,不顾自身安危,疯了一般想要冲向祭坛。
“你们的对手是我们!”炎灵儿娇叱,烈焰长鞭舞得密不透风,火海翻腾,将一名祭司直接点燃,化为灰烬。公孙的困阵光芒连闪,道道灵光如同锁链,将其余祭司牢牢束缚,难以脱身。
苏琉璃则守在林凡身侧,冰璃剑悬空,散发着凛冽寒气,警惕地注视着四周以及那不断震颤的石像,为林凡护法,防止任何意外干扰。
就在那堕落碎片的血光黯淡到极致,几乎要被林凡彻底剥离吞噬的刹那——
“嗡!!!”
一股远比这碎片强大十倍、百倍的恐怖意志,如同沉睡了万古的魔神,骤然自葬魔渊的最深处苏醒!一道凝练如实质的漆黑光柱,无视了空间的距离,瞬间跨越无数距离,轰击在那尊即将碎裂的石像之上!
“咔嚓——!”
石像轰然炸裂!无数碎石四溅飞射!
而那颗原本镶嵌在石像胸口、已被林凡吸取大半本源的暗红肉块,在这道漆黑光柱的灌注下,竟如同回光返照般,爆发出最后、也是最炽烈的一道血芒!一股充满毁灭与自毁意味的狂暴能量,以其为核心,轰然爆发!
“不好!它要自毁!”林凡脸色剧变,第一时间不是后退,而是猛地将身旁的苏琉璃拉入怀中,同时将刚刚炼化吸收、尚未完全稳固的力量全力催动,混沌力场扩张到极致,将两人牢牢护住!
“轰隆——!!!”
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响起!一股混合着暗红与漆黑的能量冲击波,如同涟漪般急速扩散开来!
首当其冲的便是那几名被束缚的黑袍祭司,连惨叫都未能发出,便在能量波中化为飞灰!周围的破败房屋如同纸糊般被撕碎、夷平!地面被犁出一道道深沟!
炎灵儿和公孙无垢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爆炸震得气血翻腾,连连后退,依靠着火焰与阵法才勉强抵挡住冲击。
爆炸的中心,烟尘弥漫。
林凡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缕鲜血,护体的混沌力场明灭不定,显然在刚才那近距离的爆炸中受了些震荡。但他怀中的苏琉璃却被他保护得完好无损。
“林凡!”苏琉璃焦急地查看他的情况。
“没事。”林凡摇了摇头,目光死死地盯着爆炸中心。烟尘缓缓散去,原地只剩下一个焦黑的大坑,那堕落碎片已然彻底消失,连一丝残渣都未曾留下。
然而,林凡却能感觉到,并非完全消失。在最后爆炸的瞬间,那碎片最核心的一丝本源,似乎被那道自深渊而来的漆黑光柱强行摄走了!他刚才拼尽全力,也仅仅吞噬了其七成左右的本质。
更让他心悸的是,那道漆黑光柱中蕴含的意志,冰冷、浩瀚、充满了无尽的死寂与一种俯瞰众生的漠然。那绝非刚才那堕落碎片可比,甚至比他体内完整的圣骸碎片,似乎……更加古老,更加接近某种“根源”!
“刚才那是……”炎灵儿心有余悸地走上前,看着那个焦黑的大坑。
“葬魔渊深处的存在出手了。”公孙无垢脸色凝重无比,收起了阵旗,“它似乎不愿这碎片的力量被我们所得,宁可将其毁掉,也要收回最后的核心。”
林凡抹去嘴角的血迹,眼神深邃:“它很警惕,或者说……它在惧怕。惧怕完整圣骸的力量,惧怕‘凡噬之道’的成长。”
他感受着体内那增长了一截、变得更加活跃与强大的噬星之力,虽然未能尽全功,但收获已然不小。更重要的是,他确认了两件事:第一,葬魔渊深处的确存在着一个(或多个)掌控着堕落碎片的强大存在;第二,他的“凡噬之道”,对那堕落力量有着先天的克制与吞噬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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