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刚蒙蒙亮,东方天际才晕开一抹鱼肚白,墨臻便已立在院子里调息完毕。他运转起孙悟空的修炼法门,只觉体内妖力比昨日又顺畅了几分,火眼金睛睁开时,连院墙角蛛网的纹路都清晰可见。“师父,该启程了。”他轻叩唐僧的房门,声音不大却穿透力十足。屋内很快传来窸窣的穿衣声,片刻后,唐僧揉着惺忪的睡眼出来,袈裟虽有些褶皱,却依旧整洁。
刚到院门口,就见王老汉背着个布包,拄着拐杖在晨雾中等候,冻得鼻尖通红。“大圣,圣僧,可算把你们盼醒了。”他快步迎上来,将布包往墨臻手里塞,“这里面是刚烙好的杂粮饼,还热乎着,你们路上垫肚子。黑风山那地方邪性,山里的清泉看着干净,实则可能被妖气染了,我让老婆子烧了开水,装了两葫芦,你们可千万别喝生水。”布包入手温热,还带着麦面的香气,墨臻捏了捏硬实的饼子,心中一暖——这便是凡间的善意,朴素却滚烫。他接过水葫芦,葫芦表面被磨得光滑,显然是常用之物,他拍了拍王老汉的肩膀,力道控制得恰到好处:“老丈放心,今日我必踏平黑风洞,让黑风山再无妖患,保你们李家村永世安宁。”
王老汉闻言,眼圈瞬间红了,对着二人深深一揖,腰弯得像张弓:“多谢大圣!多谢圣僧!若能除了那妖怪,你们就是我们李家村的再生父母啊!”墨臻连忙扶住他,正想说些宽慰的话,却见村里的百姓也陆续赶了来,有的提着自家晒的腊肉,有的抱着一捆干柴,都往他们手里塞。“大圣,这腊肉您带着,饿了就烤着吃。”“圣僧,这柴是干的,山里冷,能生火取暖。”七嘴八舌的叮嘱声在晨雾中响起,墨臻看着一张张布满风霜却满是期盼的脸,握紧了手中的金箍棒——这趟黑风山之行,不仅是降妖,更是不负民心。
辞别村民,白龙马载着唐僧,四蹄踏得稳健。墨臻提着金箍棒走在最前开路,他特意放慢了脚步,让唐僧能看清沿途的路况。刚出村不远,晨雾渐渐散去,阳光穿透树梢洒下,可越往黑风山方向走,天色就越发阴沉。不到一个时辰,黑风山的轮廓已清晰可见,远远望去,整座山就像一头匍匐的黑色巨兽,山体被浓郁的阴云笼罩,连阳光都透不进去。
“悟空,这里的气息好沉。”唐僧捂住口鼻,眉头紧锁,袈裟的边角都在微微颤抖。墨臻也察觉到了异样,空气中除了淡淡的血腥气,还夹杂着一股腐朽的恶臭,像是无数尸体堆积发酵的味道。他运转火眼金睛,只见整座黑风山都被一团浓郁的黑气包裹,黑气最浓郁的地方就在半山腰,那里正是妖气的源头。“师父,前面有座废弃的山神庙,您在那里等候。”墨臻指着山脚下一座破败的庙宇,庙宇的山门早已坍塌,只剩下几根残破的石柱,“我用金箍棒给您布个结界,这结界能挡住天仙以下的妖魔,若有异动,您就念紧箍咒——我在结界上留了后手,咒文只会警示我,不会伤着我。”
扶唐僧下了马,墨臻走到山神庙前,从耳中取出金箍棒,迎风一晃,金箍棒化作丈二长棍。他以棍为笔,以妖力为墨,在庙门四周的地面上画出一道金色的圆圈,圆圈闭合的瞬间,金光暴涨,形成一道半透明的屏障,将整座山神庙都护在其中。“师父,这结界除非我亲自解开,否则谁也进不来。”墨臻拍了拍屏障,屏障发出清脆的嗡鸣,“您安心在此等候,我去去就回。”唐僧点了点头,双手合十:“悟空,切记莫要滥杀,若能度化,也是一桩功德。”“弟子晓得。”墨臻应了一声,转身纵身一跃,踩着山石直奔山腰而去。
黑风山的山路比想象中更崎岖,怪石嶙峋如恶鬼獠牙,山壁上布满了深褐色的血痕,显然是过往行人留下的。路边的灌木枯黄如柴,上面还挂着残破的衣物碎片,偶尔能看到散落的白骨,有的是人的指骨,有的是动物的骸骨,看得墨臻怒火中烧。他加快脚步,身形如一道金光在山石间穿梭,很快就到了半山腰。
黑风洞就藏在一处悬崖的凹陷处,洞口被茂密的青藤遮掩,青藤的叶子呈诡异的深紫色,叶脉中流淌着黑色的汁液。墨臻拨开青藤时,指尖不小心沾到汁液,顿时传来一阵灼痛感,他皱了皱眉——这妖藤竟有剧毒。洞内隐约传来笑语声和酒肉的香气,与洞外的阴森格格不入。他屏住呼吸,悄无声息地凑到洞口,透过青藤的缝隙往内望去。
洞内十分宽敞,地面铺着平整的青石,石桌石凳俱全,桌上摆满了烤得焦黑的兽肉和一壶壶烈酒。三个妖魔正围坐在一起饮酒作乐,为首的正是黑风怪。这妖怪身高丈二,通体覆盖着如铁针般坚硬的黑毛,黑毛根部还沾着未干的血迹,一张圆脸膛油光锃亮,塌鼻梁下是一张咧开的大嘴,露出两颗锋利的獠牙。他手里握着一根碗口粗的黑铁禅杖,禅杖顶端雕刻着一个狰狞的恶鬼头,双眼镶嵌着红色的宝石,看着就透着邪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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