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拍桌的道士本就没打算善罢甘休,见店小二递上蜜饯,非但没接,反而一脚将身前的木凳踹得翻倒在地,“哐当”一声巨响震得整个食肆都在发抖。“什么外来客不懂规矩!敢在车迟国提佛,就是与国师作对,与三清为敌!”他尖声咆哮着,右手猛地往腰间一抹,竟抽出一柄闪着幽绿寒光的桃木剑,剑身上刻满了扭曲的符文,与黄风怪洞穴里的妖符如出一辙,“今日便让你这狂徒知道,什么叫正道威严!”
话音未落,食肆外突然刮起一阵妖风,卷着沙尘撞开两扇木门,“砰”的一声砸在墙上。三个身形怪异的身影逆光而立,为首的是个青面獠牙的壮汉,浑身覆着细密的黑鳞,双手是锋利如刀的爪子;旁边一个尖嘴猴腮的瘦子,背后拖着一条蓬松的狐尾,双眼在昏暗中闪着贼光;最后一个则是个矮胖的光头,肚皮鼓得像个圆球,裸露的上身布满了脓包,每走一步都往下滴落黄色的脓水,空气中瞬间弥漫开一股令人作呕的腥腐味。
“黑鳞大哥、狐面二哥、脓包三哥!”那持剑道士见同伙到来,气焰愈发嚣张,指着墨臻狂喊,“就是这伙外来贼子,敢在咱的地盘上放肆!”
青面壮汉往前踏出一步,黑鳞摩擦着发出“沙沙”的声响,他裂开嘴露出两排锋利的尖牙,声音粗哑如破锣:“在车迟国敢违逆国师的规矩,你们是活腻歪了!”他猛地挥爪,五道黑风刃带着破空的锐响直劈墨臻面门,风刃所过之处,连空气都被搅得扭曲,桌上的瓷碗“咔嚓”一声碎裂开来。
“此地人多,别伤了无辜!”墨臻眼中金芒一闪,并未硬接,而是侧身避开黑风刃,同时掌心泛起金红光芒,一股柔和却不容抗拒的力量将身旁几个吓得腿软的食客推到食肆门外。他手中乌木短棍瞬间变回金箍棒,金红光芒暴涨三尺,转身冲三个妖怪高声喝道,“有种的随俺到城外决一死战,躲在市井里逞凶,也配叫‘正道’?”
黑鳞壮汉本就忌惮食肆梁柱间的禁制——那是官府为防斗殴设下的粗浅法阵,虽挡不住妖力,却会拖延时间引来巡兵。听闻墨臻挑衅,他怒吼一声:“怕你不成!城外乱葬岗见,今日定要将你挫骨扬灰!”说罢转身就往门外窜,狐面瘦子与脓包怪对视一眼,也紧随其后冲出,妖风卷着他们的身影,瞬间消失在街尾。那持剑道士犹豫片刻,咬牙抓起桃木剑,也跟着追了出去。
“师父,你们在此等候,俺去去就回!”墨臻对唐僧拱了拱手,金箍棒往地上一点,身形如离弦之箭般追出食肆,沙僧与八戒见状,也立刻抄起兵器跟上,玉龙则留下保护唐僧,目光警惕地盯着妖怪逃窜的方向。
城外乱葬岗比传闻中更显阴森,齐腰深的荒草早已枯成焦黄色,被阴风卷得如鬼魅般倒伏又立起,草叶间隐约可见散落的枯骨——有的颅骨裂开狰狞的缺口,有的指骨仍保持着蜷缩的姿态,仿佛还在承受临终前的剧痛。几棵歪脖子柳树斜斜插在土坡上,皲裂的树干上缠着发黑的纸钱,乌鸦蹲在光秃秃的枝桠上,血红的眼珠死死盯着闯入的生人,“呱呱”的叫声嘶哑难听,每一声都像在为这片死地敲丧钟。阴风卷着纸钱碎屑和腐土扑面而来,带着陈尸的腥气与烧纸的焦糊味,刮在脸上如细针划过,连呼吸都变得滞涩难闻。
墨臻刚踩着碎石追到岗边,靴底还未站稳,就觉身后的妖气骤然凝聚——“咻咻咻”的破空声密集如骤雨,数十道漆黑的风刃从右侧半塌的坟茔后袭来,刃尖带着细碎的黑芒,竟是掺了腐骨毒的妖力所化。风刃掠过荒草的瞬间,竟将坚韧的草茎齐齐切断,断口处还冒着淡淡的黑气。
“来得好!”墨臻眼底金芒一闪,非但没有退避,反而将身形微微下沉,掌心金箍棒顺势往身侧一旋。金红光芒如潮水般涌遍棒身,在他身前凝成一道半透明的光盾,“当啷啷——”一连串清脆的碰撞声炸响,黑风刃撞在光盾上,先是被金光净化去表面的毒气,随即刃身崩裂成无数细小的黑屑,簌簌落在黄土里,瞬间被地面的阴寒冻成粉末。
格挡的同时,墨臻已借着反震之力侧身欺近,金瞳精准锁定坟茔后那团闪烁的妖息。“藏头露尾的鼠辈,也敢在俺老孙面前弄鬼!”他喉间怒喝如雷,金箍棒猛地横扫而出,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啸,将坟茔前半人高的荒草拦腰斩断。断草飞溅的瞬间,一道瘦小的身影从草从后惊跳而出——正是那尖嘴猴腮的狐面瘦子,他没想到墨臻的反应如此迅疾,慌乱间尖声惨叫,右手一扬便甩出一把淬了绿毒的银针,银针如密雨般射向墨臻面门,针尾还系着细如发丝的黑丝,显然是想缠住金箍棒。
“雕虫小技!”墨臻眼底金瞳骤然缩成锋芒,喉间一声沉喝未落,舌尖已抵住上颚,丹田内佛力如熔岩般翻涌,顺着经脉直冲口腔——一团凝练如琉璃的金光“呼”地喷薄而出,并非散乱的光雾,而是凝成半透明的光墙,恰好挡在毒针来路前。那些淬毒的银针刚触到金光,便如滚油遇水般“滋滋”炸开,针身的绿毒瞬间被净化成灰烟,银质针体则在高温下熔成细小的银珠,顺着光墙边缘滴落,砸在枯草地上连火星都未溅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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