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的味道带着一丝清冷,钻入鼻腔时,千里凌耀的意识才从混沌中缓缓抽离。她费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皮,映入眼帘的是雪白的天花板和悬挂在上方的输液瓶,液体正顺着透明的导管,一滴一滴缓慢地滴落。
脚踝处传来隐隐的胀痛,不像冲线时那般撕心裂肺,却依旧清晰地提醒着她受伤的事实。她动了动手指,发现自己躺在一间单人病房里,阳光透过窗户上的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除了消毒水味,还夹杂着一丝淡淡的向日葵花香。
“你醒了?”一个温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千里凌耀转过头,看到一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正站在病床边,手里拿着病历本,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旁边还站着一位护士,正在调整输液的速度。
“医生……”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喉咙干涩得厉害。
“先喝点水吧。”护士递过来一杯温水,小心翼翼地扶她坐起身,在她背后垫了一个柔软的靠枕。
千里凌耀喝了几口温水,喉咙的干涩感缓解了不少,才看向医生:“我的脚……怎么样了?”
医生翻开病历本,语气认真地说:“你的右脚脚踝是韧带轻度撕裂,还伴有严重的水肿。幸好没有伤到骨头和肌腱,不算太严重,但因为受伤后没有及时处理,还强行完成了高强度的比赛,导致损伤加重,恢复时间会比普通扭伤长一些。”
“恢复时间……要多久?”千里凌耀心里一紧,下意识地看向自己被绷带缠得厚厚的右脚,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至少需要六周。”医生说道,“这六周内不能进行任何高强度训练,甚至连长时间行走都要避免,必须好好静养,配合药物治疗和物理康复,才能确保完全恢复,不留下后遗症。如果恢复不好,可能会影响后续的爆发力和脚踝灵活性,对赛马娘来说,影响不小。”
六周。
这个数字像一块石头,沉甸甸地压在了千里凌耀的心上。秋季赛事的最终战就在两个月后,六周的静养意味着她将错过最后的备战期,甚至可能影响参赛资格。她好不容易拿下四冠王的荣耀,还和鲁道夫约定好了要在最终战一较高下,现在却因为这突如其来的伤病,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怎么会这么久……”她喃喃自语,眼神里满是失落。
“谁让你受伤了还硬撑着跑完比赛?”医生无奈地摇了摇头,语气里带着一丝责备,“从检查结果来看,你在模拟赛时就已经扭伤了脚踝,只是当时没有重视,也没有及时处理。这种隐性损伤最危险,平时看似没事,一旦承受高强度负荷,就会彻底爆发。你这孩子,也太能忍了。”
千里凌耀低下头,没有反驳。她知道医生说得对,如果当时模拟赛之后能及时检查,或者在比赛中感觉到疼痛时就选择放弃,或许就不会落到现在这个地步。可当时的她,满脑子都是夺冠的执念,满脑子都是和朋友们的约定,根本没想过后果。
“咚咚咚——”病房门被轻轻敲响,随后便被推开。
丸善斯基、鲁道夫、气槽和千明代表鱼贯而入,脸上都带着掩饰不住的担忧。看到千里凌耀醒着,几人立刻快步走到病床边,眼神紧紧地落在她身上。
“凌耀!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们了!”丸善斯基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眼眶红红的,显然是哭过,“你感觉怎么样?脚还疼不疼?医生怎么说?”
她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握住千里凌耀的手,力道有些大,却带着满满的焦虑和心疼。
千明代表将手里的向日葵放在床头柜上,花瓣上还带着新鲜的露珠,她温柔地帮千里凌耀整理了一下额前的碎发,语气轻柔:“凌耀,你受苦了。医生说你需要好好休息,我们已经帮你办理了住院手续,会在这里好好照顾你。”
气槽站在病床边,依旧是那副沉稳的模样,但眼神里的担忧却藏不住。她看着千里凌耀缠满绷带的脚,语气严肃:“模拟赛时你就崴了脚,为什么不告诉我们?为什么不及时去检查?”
这是气槽第一次用这么严肃的语气对她说话,千里凌耀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我当时觉得不疼,以为没什么事……”
“没什么事?”丸善斯基立刻接过话头,语气里带着浓浓的嗔怪,眼眶更红了,“你冲过终点线后坐在赛道上的样子,你知道我们有多害怕吗?我还以为你伤得很严重,差点就哭晕过去了!医生说你韧带撕裂,要休养六周,你怎么能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她越说越激动,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夺冠很重要,和鲁道夫的约定也很重要,但你的身体更重要啊!如果你因为这个伤留下后遗症,以后不能再比赛了,怎么办?我们宁愿你放弃那场比赛,也不想看到你受伤!”
丸善斯基的声音带着哭腔,每一句话都像小锤子,轻轻敲在千里凌耀的心上。她知道,丸善是真的担心她,那些责备的话语里,满是化不开的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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