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霞城的晨雾还未散尽,陈宵已站在城门外三里处的送别亭。他换上了一身简朴的灰色布衣,长发用麻绳随意束起,腰间只挂着一柄看似普通的铁剑——这是他从天宝阁换来的“敛息剑”,能隐藏气息,让金丹修士看起来如同筑基。
慕容轩、柳云、林清瑶都来了。雷羽从陈宵袖中探出脑袋,好奇地打量着众人。
“陈小友,此去断魂山脉,务必谨慎。”慕容轩递过一个储物袋,“里面是三张四品‘遁空符’,危急时刻可瞬移百里。还有一瓶‘回天丹’,只要有一口气在就能吊住性命。”
陈宵接过,郑重道谢。这些保命之物价值不菲,可见慕容轩是真心相助。
柳云眼睛红红的:“陈大哥,我……我想跟你一起去!”
“你留下。”陈宵拍拍他的肩,“碧波阁需要人手,李长风前辈会教你真本事。等我回来,希望看到你已筑基后期。”
柳云咬唇点头,将一个小包裹塞给陈宵:“这是我娘生前求的平安符……陈大哥,一定要平安回来。”
陈宵心中微暖,将平安符贴身收好。
最后是林清瑶。她静静看着陈宵,良久才轻声道:“师父让我转告你,断魂山脉的‘死魂谷’可能是当年秘境的入口。但那里……已经五百年无人活着出来。”
“我知道了。”陈宵点头,“林师妹,宗门那边,多谢你周旋。”
“是我该做的。”林清瑶垂下眼帘,“陈师兄,保重。”
没有更多告别,陈宵转身,迈步走向北方。
他走得不快,一步一个脚印,仿佛真的只是个远行的旅人。直到走出十里,确认无人跟踪后,他才施展雷遁术,身形化作一道若有若无的电光,瞬息消失在官道尽头。
此去断魂山脉三千里,陈宵却不急着赶路。
他需要时间。
需要时间消化雷鸣秘境的收获,需要时间将暴涨的修为夯实,更需要时间……思考未来的路。
半日后,陈宵进入一片荒芜的丘陵地带。这里灵气稀薄,连妖兽都少见,正是静修的好地方。他在一处背风的山坳开辟临时洞府,布下简易警戒阵法,然后盘膝坐下。
内视己身。
丹田内,拳头大小的混沌雷丹缓缓旋转,表面九色雷纹交相辉映。雷丹已达金丹圆满的极致,再进一步就是碎丹成婴。但陈宵能感觉到,自己离真正的圆满还差得远。
雷帝传承浩瀚如海,他如今领悟的不过十之一二。三块符骨与雷帝之心的融合也初完成,需要长时间温养才能完全掌握。更重要的是,他的元神、肉身、身法,都跟不上修为的暴涨。
“先从元神开始。”
陈宵闭目,运转《九霄玄雷谱》第四重中记载的“炼神篇”。这是元婴期才能修炼的功法,但他有雷帝之心加持,勉强可以尝试。
神识沉入识海。
那里已不再是虚无的空间,而是一片雷光闪烁的“神庭”。神庭中央,一个与陈宵容貌相同的虚影盘坐——这是他的元神雏形,只有模糊轮廓,尚未凝实。
炼神的第一步,是“观雷”。
陈宵意识融入雷帝之心印记,开始回溯雷帝记忆中的雷霆本源。那不是具体的雷电,而是雷霆诞生之初的“第一道闪光”,是法则具现的“最初形态”。
起初,他只能看到模糊的光影。但随着时间推移,那道光越来越清晰——它从虚无中劈开混沌,分化阴阳,诞生万物。每一次劈落,都蕴含着宇宙至理;每一次闪烁,都昭示着生死循环。
陈宵的元神在观雷中颤抖、崩裂、重组。
每一次重组,都更加凝实一分,对雷霆法则的理解也更深一分。
三天后,陈宵睁开眼。
瞳孔深处,雷光隐现。他的元神强度已从金丹中期提升到金丹后期,神识覆盖范围从百里扩展到一百五十里。更重要的是,他现在能“看”到法则的流动——不是用眼睛,而是用元神感知。
“接下来是肉身。”
陈宵走出洞府,寻了一处雷击频繁的山顶。这里常年有自然雷霆劈落,山石焦黑,空气中弥漫着臭氧味。
他脱下外衣,露出精壮的上身。皮肤表面,细密的雷霆符文若隐若现。这是雷帝之心洗礼后的肉身印记,但现在还很浅。
“引雷。”
陈宵双手结印,胸口的雷帝之心印记微微发亮。天空中的雷云被牵引而来,在他头顶凝聚。
轰!
第一道雷霆劈下,正中天灵。
剧痛!
陈宵闷哼一声,浑身肌肉绷紧。雷霆之力灌入体内,疯狂冲刷每一寸血肉、骨骼、经脉。那种感觉就像千万根钢针同时刺入,又像被扔进熔炉反复锻打。
但他咬牙坚持,运转《九霄玄雷谱》中的“雷劫炼体术”。
这门秘术本是用来应对天劫的,现在被他用来主动淬体。每一次雷击,都在摧毁旧的肉身结构,然后在雷霆之力的滋养下重生。
一道,两道,三道……
当第九道雷霆劈落时,陈宵体表的雷霆符文已清晰可见,皮肤呈现出玉质光泽,骨骼隐隐传出雷鸣之音。单论肉身强度,他现在已不弱于专修炼体功法的金丹圆满修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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