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远，我们先回去了，改日再找你喝酒！”陈明启站在门口，脸色微红地说道。
“好嘞，大哥你慢走啊。”陈明远笑着回应道。
陈曦见状也站起身，伸手在陈予脸上捏了一把。
“老弟我们回去啦，我和顾言在帝都等你哟。”
陈予有些嫌弃地拍开了她的手，开口催道：“快走快走。”
等陈曦一家离开后，陈予家中顿时安静了许多。
“你有那么嫌弃曦姐？”林初月小声问道，想起他刚才那副恨不得立刻送客的样子。
陈予关上门，转过身。走廊的灯光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让他看起来比平时更沉静。他沉默了两秒，才低声开口：
“没有嫌弃。”
他往前走了一步，靠近她，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只有两人能听见的认真：
“只是想到她高一那年，因为早恋成绩下滑，被我大伯赶出家门。”
他的目光落在林初月脸上，深邃而专注。
“我不想有任何意外，林初月。”
他的语气很平静，没有一丝火气，却比任何严厉的警告都更有分量。那是一种已经深思熟虑过后、不容动摇的决断。
“高考之前，所有会让你分心的事，都不该发生。”
他顿了顿，视线微微偏开一瞬，像是斟酌了一下用词，才继续道，声音里染上一丝极难察觉的、别样的情绪：
“尤其是......和别人。”
这句话他说得很轻，但“别人”两个字，却被他咬得格外清晰。
他没有逼近，也没有任何夸张的动作，只是站在那里，用那双深邃的眼睛看着她，就让她清晰地感知到了他那份沉默的、却密不透风的占有欲和......一丝极其隐蔽的不安。
他不是在凶她，而是在陈述一个对他而言至关重要的事实。
林初月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有点酸，又有点软。
她忽然就明白了，他那点看似“不爽”的情绪底下，藏着的到底是什么。
她低下头，脚尖无意识地蹭了蹭地面，声音也软了下来：
“......知道了。”
“不会有的。”她小声补充道，“......没有别人。”
再说要谈恋爱也是和你谈......
陈予紧绷的肩线几不可查地松弛了下来。他“嗯”了一声，抬手，非常自然地揉了揉她的头发。
“去洗手，我去帮我妈收拾一下。”
他的语气恢复了往常的平淡，仿佛刚才那段短暂的、泄露了真实情绪的对话从未发生过。
只有他转身走向厨房时，指尖几不可查地轻轻蜷缩了一下，泄露了那份并未完全平息的、被她那句“没有别人”悄然抚慰的在意。
几分钟后，陈予帮母亲云烟把碗筷收拾好后，看了一眼窗外已然安静的夜色，对林初月低声道：“出去透透气？”
林初月愣了愣，从沙发上坐起来。
“好呀。”
两人跟大人们打了声招呼，穿上外套溜出了门。
冬夜的空气清冽干净，小区里张灯结彩，红色的灯笼映着还未完全融化的积雪，显得格外宁静温馨。
两人默契地朝着小区深处的景观湖走去，那里视野开阔，偶尔还能看到远处城市边缘升起的零星烟花。
刚走近湖边，就听到一阵熟悉的、咋咋呼呼的声音，还夹杂着女孩子清冷的反驳。
“哎呀萧雪你看那棵！像不像个歪脖子树？！......嗷！别打头！打傻了谁陪你你考帝都去！”
“考不上更好，清净。”
“......最毒妇人心！”
林初月和陈予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然的笑意。
他们绕过一丛冬青，果然看到周野和萧雪正站在湖边的观景台上。周野指着天空手舞足蹈，萧雪则抱着手臂，一脸嫌弃地看着他，脚边还放着一小袋没放完的仙女棒。
“周野，萧雪？”林初月笑着喊了一声。
那两人闻声回头。周野眼睛瞬间亮了，立刻蹿了过来。
“老陈！林校花！你们也出来溜达啊！太好了太好了，快来看我放烟花！萧雪她都不捧场！”
萧雪慢悠悠地走过来，推了推眼镜，“对着一个‘歪脖子树’烟花欢呼雀跃了五分钟，这种场很难捧。”
她看向林初月和陈予，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春节快乐。”
“春节快乐。”林初月笑着回应，感觉遇到他们，晚上的热闹劲儿又回来了一些。
陈予看了眼周野手里那把小烟花，淡淡评价。
“小孩玩意儿。”
“嘿！情怀！懂不懂！”周野不服气地抽出一根递给林初月，“林校花，来一根？可好玩了！”
林初月刚想接过，陈予却先她一步，极其自然地从周野手里拿过了那根仙女棒，又顺手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
“站远点。”他对林初月说了一句，然后低头点燃了引信。
“嗤——”的一声，银白色的火花瞬间迸发出来，在他手中绚烂地燃烧、跳跃，映亮了他平静的侧脸和专注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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