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雨刚过,“畅达电商”的玻璃窗上还挂着水珠,刘健突然从电脑前蹦起来,嗓子都喊劈了:“爆单了!外婆的炭火薯三小时卖空三千单!”孙怀圣抡起扫帚当话筒,扯着破锣嗓子唱:“红薯飞出山沟沟,老汉笑得露门楼哟——”
王媛抹着眼角指着屏幕:“快看这条留言——吃出我外婆烧灶的味儿了!”她抖着手里那份《关于加快推进农产品品牌建设的实施意见》,“中央一号文件说得明明白白,咱们这可算踩着鼓点了!”
窗外新挂的“电商进农村示范县”铜牌在细雨里泛着光。陈默抱着新设计的六角竹盒进门,见状挑眉:“物流费降三成,咱的腊肉能往长三角发了!”
好景不长。深夜对账时,王婷的眉头拧成了死疙瘩:“县里那笔发展基金...又没戏了。”计算器按得噼啪响,“现在每天光垫付货款就要十多万,账上就剩五万块周转金,下个月连打包纸箱都买不起。”
第二天在农商行,信贷部主任的手指在申请材料上滑动,最后重重一点:“厂房是租的,设备是二手淘的,商标还在注册...不符合抵押条件。”他把材料推回来,眼镜片反射着冰冷的光。
回家路上,摩托车在巷口熄了火。母亲正在院里晒萝卜干,听我说要抵押房子,抄起笤帚就往我背上抽:“作死哟!祖宅押出去,全家睡桥洞啊?”父亲蹲在门槛上卷烟,烟丝抖了一地。
那晚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眼前闪过一个个画面:李老伯在油坊里佝偻的背影,石塘村孩子们领到新书包时的笑脸,还有刘健为保住硬盘挨的那一扁担...凌晨三点,我摸黑走到堂屋,对着祖辈牌位跪下:“爷爷,您当年一根扁担挑出这个家,现在孙子要用这个家去挑更重的担子...”
天蒙蒙亮,父亲把红布包的房产证按在我怀里。布包还带着老樟木箱的潮气,他龟裂的手掌在证件上摩挲良久:“你爷爷用血汗垒起的瓦片...别让它塌了。”母亲往我挎包里塞满腌菜罐,眼睛肿得像核桃:“合同要写明白...真还不上钱,留间灶房给我们养老。”
回到办公室,我把房产证轻轻放在账本上。满室死寂中,刘健突然抢过刻刀往自己手心划:“我刘健要是再出纰漏,这根手指头赔给大家!”孙怀圣慌忙夺刀,血珠已溅在红薯包装箱上。
资金到账那天,王婷把账本摊开在会议桌上:“这八十万专款专用,只补货物周转。李老伯的油坊要预付的菜籽款,青龙湾腊坊要垫的猪肉款,全都从这里出。”她特意用红笔在“严禁设备投资”下面划了道粗线。
暮春的月光下,我独自摩挲着房产证复印件上的红印。苏雨晴悄声走近,往我手心放了把炒黄豆:“学生家长让捎的...说多谢你们把她家滞销的洋芋都收完了。”
远处传来夜班货车的鸣笛,工人们正在给印着“山水清欢”的包裹贴标。那些装着炭火薯、古法油、老灶腊肉的纸箱,即将带着柴火的温度,奔向千家万户的餐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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