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雨晴最终还是去了省城。她没有提前通知她母亲,而是选择在一个工作日的上午,直接去了省投资促进会秘书长办公室。
“妈。”她推开那扇厚重的实木门,语气平静,仿佛只是寻常回家。
张薇正伏案批阅文件,闻声抬头,看到是她,眼中闪过一丝极快的惊讶,随即恢复成一贯的从容与矜持。她摘下金丝眼镜,靠在椅背上,打量着女儿:“稀客。怎么,在山川受委屈了,想起回家了?”
“没有委屈。”苏雨晴走到办公桌前,自行坐下,“我来,是想和您谈谈‘省乡村振兴产业投资基金’的事情。”
张薇眉梢微挑,似乎有些意外,但很快了然:“是林晓让你来的?他终于意识到单打独斗的局限性了?”
“不,是我自己想来。”苏雨晴迎上母亲审视的目光,“我是山川的品牌总监,了解并评估潜在的战略合作机会,是我的职责。妈,这个基金,除了整合资源、获取回报之外,您真正想用它来做什么?或者说,您希望山川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
这番话,苏雨晴说得不卑不亢,将自己放在了与合作方对话的平等位置上。张薇凝视了女儿片刻,眼神复杂,有审视,有探究,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欣赏?
“基金的目的,文件里写得很清楚。”张薇避重就轻,“扶持本土优势产业,打造样板,形成规模效应。至于山川……”她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玩味,“如果你们愿意融入这个大局,自然能获得比现在单打独斗多得多的资源和政策倾斜。但如果总是想着另起炉灶,甚至排斥本土资本的好意,那么,未来的路可能会越走越窄。平岭县的事情,就是一个例子。”
她果然主动提到了平岭县,带着一丝敲打的意味。
“平岭县的地块,公平竞争就好。”苏雨晴神色不变,“我相信山川的模式和执行力。我今天来,更想了解的是,如果山川参与基金,我们能在决策层面拥有多少话语权?基金的投资,是会强化我们自身的‘山川模式’,还是会被用来扶持我们的竞争对手?”
母女二人在办公室里进行了一场没有硝烟的博弈。苏雨晴不再是那个需要庇护的女儿,而是代表着一股新兴的、不容小觑的力量在进行对话。最终,张薇没有给出明确的承诺,只是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话语权,从来都是靠实力争取的。雨晴,你长大了,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几乎是同一时间,在平岭县,孙怀圣带来了意想不到的转机。
他按照我的指示,没有再去纠缠胡副主任,而是动用了一些本地关系,深入挖掘那块地和“丰裕实业”的背景。这一挖,还真挖出了东西。
“晓哥!有重大发现!”孙怀圣在电话里激动地压低了声音,“那块地靠河,我们查到一份几年前的水文地质报告,显示那块地地下有流沙层,局部区域承载力不足,不适合建我们规划的那种多层综合体验中心!而且,‘丰裕实业’报上去的项目规划,压根没提这个,他们打算建的是低密度的仿古商业街,投资强度和我们根本没法比!”
这真是个意外的惊喜!胡副主任和“丰裕实业”要么是刻意隐瞒了地质风险,要么就是根本没做足功课。无论哪种,这都是一个巨大的把柄。
“先不要声张。”我立刻指示,“老孙,你想办法,把那份水文报告的复印件,‘不经意’地送到县里几位主要领导,特别是和胡副主任不对付的领导桌上。记住,要做得自然,像是正常的工作资料流转。”
“要得!我晓得咋个弄!”孙怀圣心领神会。
这一招“釜底抽薪”效果出奇地好。没过两天,平岭县那边的风向就变了。之前对我们爱搭不理的招商局主动打来电话,语气热情地表示“之前可能存在一些信息误差”,希望“山川集团能重新考虑在平岭的投资”,并暗示“地理位置更好的备选地块也是可以商量的”。
胡副主任更是亲自给我打了个电话,语气尴尬又带着讨好:“林董啊,之前沟通有些误会,那块地确实……存在一些历史遗留的技术问题,我们也是为了投资商负责嘛!您看,县城东边新规划的那片区域怎么样?政策绝对优惠!”
我没有点破,只是客气地表示会考虑新的选址。挂断电话,我知道,平岭县的这一局,我们算是涉险过关,虽然耗费了些周折,但终究没有动用最后的手段,也保住了底线。
晚上,苏雨晴从省城回来,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但眼神明亮。她将与我母亲的对话原原本本告诉了我。
“她虽然没有松口,但我能感觉到,她开始正视山川,也……开始正视我的选择了。”苏雨晴靠在我肩上,轻声说,“这算是一个好的开始吧?”
“当然。”我搂紧她,“你做得很好。”
平岭县的危机暂时解除,张薇的直接打压也因苏雨晴的这次破局之行和苏雨晴的主动面对而暂时缓和。然而,我们都清楚,那庞大的产业基金就像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它代表的整合与收编的力量,未来必将与山川坚持的独立发展之路产生更激烈的碰撞。
内部,柳青的数字化改革仍在阵痛期中;外部,全省扩张的版图才刚刚铺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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