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嫔顺着她的目光看向那盆茉莉,枯黄的枝叶间冒出的点点新绿,像是绝境里生出的希望。
她攥着帕子的手微微松了些,帕角绣的并蒂莲被泪水浸得有些发皱——那是她得知有孕时,一针一线绣了想讨个好彩头的。
“娘娘说的是。”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沙哑,像是哭过太久,“嫔妾先前……是太心急了。”
总想着借这个孩子一步登天,却忘了这宫里最不缺的就是算计,最薄的就是性命。
锦姝看着她将云锦折了又折,塞进妆奁最底层,像藏起什么见不得人的心事。
秋竹适时递上冰糖雪梨,瓷碗沿的热气漫过夏嫔颤抖的睫毛,“这梨子是昨儿刚从御膳房的地窖取的,甜着呢。”
夏嫔舀了一勺,含在嘴里却觉出几分涩。
“多谢娘娘挂心。”她放下玉勺,指尖在膝头的绢帕上掐出几道褶子,“嫔妾……嫔妾想求娘娘一件事。”
锦姝端茶的手顿了顿:“你说。”
“那稳婆……陛下打算如何处置?”夏嫔的声音压得极低,像怕惊了殿外的飞鸟。
“杖毙。”
夏嫔捏着玉勺的手猛地一颤,雪梨块“咚”地落回碗里,溅起的甜汁在素色裙裾上洇开一小片湿痕。
她望着那片水渍,喉间像堵了团棉絮——原以为会是凌迟处死,或是更酷烈的刑罚,却没想到这般干脆。
“她……她招了吗?”夏嫔的声音发飘,指尖深深掐进掌心。
锦姝看着她发白的指尖,淡淡道:“慎刑司的烙铁还没架起来,她就瘫了。说是收了笔银子,临盆时故意慢了半分力气。”
“银子……”夏嫔的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是赵婕妤?”
殿内的风忽然停了,窗台上的茉莉新芽纹丝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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