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转身的刹那,许言智伸手,轻轻拉住了她的手腕。
周云雨脚步一顿,有些诧异地回头,马尾辫在空中划过一个轻微的弧度。
许言智将她稍稍拉近自己面前,动作温和却不容拒绝。后间暖黄的灯光下,他能清晰地看到她鼻尖和脸颊上沾着的、星星点点的白色面粉,想必是刚才烤曲奇时不小心蹭到的。
他眼中漾起一点亲昵又无奈的笑意,声音放得很柔,带着属于恋人之间才有的温和责备:“先别急着跑。”他松开她的手腕,转而用指尖轻轻点了点她沾着面粉的鼻尖,“看看,都快变成小花猫了。”
周云雨被他亲昵的动作和话语弄得一愣,随即脸颊“腾”地一下红了,比刚才更甚。她下意识地抬手想自己擦,却被许言智轻轻握住了手腕。
“别动,”他低声道,另一只手已经不知从哪里摸出一张干净的纸巾——或许是围裙口袋里常备的。他用纸巾的一角,动作极其轻柔地、一点点擦拭她鼻尖和脸颊上的面粉。他的指尖偶尔会不经意地碰到她温热的皮肤,每一次触碰都让周云雨的心跳快上一分。
他的神情专注,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阴影,气息拂过她的额发。这个距离,她能闻到他身上干净的皂角味,混合着咖啡店特有的淡淡香气,还有……一丝属于他的、令人安心的温暖。
“好了。”他仔细擦拭干净,将那团沾了面粉的纸巾攥在掌心,才放开她的手,对她露出一个真切的笑容,“现在可以出去了,小花猫。”
周云雨只觉得脸上被他擦过的地方还在隐隐发烫,心脏在胸腔里扑通扑通跳得厉害。她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发现自己词穷了,只能红着脸,轻轻“嗯”了一声,然后这次是真的像只受惊又雀跃的小猫,头也不回地快步走了出去,连背影都透着几分羞涩的慌乱。
许言智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帘后,脸上的笑意才慢慢淡去,化作一丝复杂的沉吟。他低头摊开手掌,看着那团沾了白色面粉的纸巾。刚才的举动,是出于男友下意识的亲昵和体贴,他并不后悔。周云雨是他的女友,他理应照顾她,回应她的好意。
但……指尖似乎还残留着她脸颊温软的触感,鼻尖仿佛还能嗅到那带着烘焙暖香的、属于另一个女孩的气息。他闭了闭眼,将纸巾扔进垃圾桶,打开水龙头,让清凉的水流冲刷过手指。
水流声潺潺,盖过后间细微的声响。
周云雨红着脸跑回前厅时,周曼卿正给一桌熟客续完咖啡,抬眼便看到女儿耳根未褪的红晕和略显仓促的脚步。她目光温和地掠过女儿,又看向随后从后间掀帘而出的许言智。后者神色如常,只是耳尖似乎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薄红。
周曼卿心中了然,却也不点破,只将空了的咖啡壶放回柜台,自然地开启了一个轻松的话题,打破了那点若有似无的微妙气氛。
“言智啊,你觉不觉得最近‘流银’好像有点不太对劲?”周曼卿一边擦拭着吧台,一边用闲聊的口吻说道,目光投向猫爬架顶端那只依旧姿态高傲的银灰长毛猫。
许言智闻言,也顺势看了过去,仔细打量了一下。“流银”依旧蹲踞在最高处,冰蓝的眼睛半眯着,但仔细看,它今天梳理毛发的频率似乎比平时低一些,尾巴也只是偶尔慵懒地摆动一下,不像往常那样即使休息也保持着警觉的优雅。
“好像……是有点没精神?”许言智不太确定地说,走到靠近猫爬架的位置,仰头观察,“食欲怎么样,周姨?”
“吃得比平时少一点,”周曼卿有些担忧地蹙眉,“罐头也没以前那么积极了。我摸过它,体温好像正常,也没发现外伤。”
这时,周云雨也凑了过来,脸上的红晕褪去不少,注意力被猫咪的情况吸引。她仰着小脸,努力观察着:“流银才三岁,正是年轻力壮的时候呢,按理说不应该呀……是不是天气热了?虽然店里开着空调,但它毛那么厚……或者,是不是该驱虫了?妈妈你上次给它驱虫是什么时候?”
“上个月才做过。”周曼卿想了想,又补充道,“咱们店也才开了两年,流银算是一开张就来的‘元老’了,一直都很健康。突然这样,是有点让人担心。”
许言智听着母女俩的讨论,提议道:“要不明天我早点过来,带它去熟悉的宠物医院看看?王医生比较了解流银的情况。” 他顿了顿,补充道,“流银平时就只愿意让我接近些,带它去可能也方便点。”
这倒是实话。那只高傲的挪威森林猫对大多数人都爱答不理,唯独对许言智还算给几分薄面,至少在他试图抱它或检查时,反抗会轻微许多。所以许言智才自告奋勇请缨。
周云雨听着听着,眼睛就亮了几度。她悄悄扯了扯旁边周曼卿的围裙一角,朝母亲飞快地眨眨眼,又瞥了许言智一眼,小脸上写满了“我想去”三个字。
周曼卿接收到女儿那几乎要溢出来的期待信号,看着自家丫头那副娇憨又急切的模样,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脸颊,表情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苦恼和犹豫。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