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铁锁链撞在石壁上,发出沉闷的哐当声,陆景年缓缓抬眼,目光落在镇北王手中那杆玄铁长枪上,眸色冷得像淬了冰的刀锋。枪尖的寒光映着他苍白的脸,却没在他眼底掀起半分波澜,仿佛此刻被铁链缚住的不是他,而是前来挑衅的镇北王。
“好日子?”陆景年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带着血腥味的笑,声音沙哑却字字清晰,“镇北王大费周章,将我困在这不见天日的囚室里,就是为了看我落魄的模样?”
镇北王踱步上前,靴尖碾过地上干裂的血痕,目光扫过陆景年身上深浅不一的伤口,指尖在枪杆上轻轻摩挲,语气里满是玩味:“落魄?你陆景年的骨头,倒是比你爹硬些。陆远山到死都不肯松口,你以为你能撑到几时?”
他俯身,凑近陆景年的耳畔,声音压得极低,带着毒蛇吐信般的阴冷:“血晶石的下落,说出来,本王便赐你一个痛快。若是不说……云栖谷外的那些人,顾清媛,陆辞,还有那个装神弄鬼的老道,他们的下场,恐怕会比你凄惨百倍。”
陆景年的瞳孔骤然收缩,周身的气息瞬间变得凛冽。他猛地抬头,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铁链被他挣得绷紧,发出刺耳的声响:“你敢动他们?”
“有何不敢?”镇北王直起身,朗声大笑,笑声在空旷的囚室里回荡,带着说不出的狂妄,“本王的斥候早已遍布云栖谷外围,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本王的掌控之中。方才密林里的暗哨,不过是本王布下的饵,就等着他们自投罗网。”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陆景年紧握的拳头上,语气愈发得意:“你猜,若是本王将你的头颅悬在谷口,他们会不会乖乖交出手里的东西?”
陆景年死死咬着牙,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眼底的猩红几乎要溢出来。他知道镇北王说的是实话,以那人的狠辣,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可血晶石关乎陆家数百年的秘密,关乎天下苍生的安危,他绝不可能交出去。
“镇北王,”陆景年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的怒火,声音平静得可怕,“你以为,凭着这些手段,就能逼我开口?你太小看陆家的人了。”
“哦?”镇北王挑眉,似乎来了兴致,“那本王倒想听听,你还有什么底牌。”
陆景年缓缓闭上眼,脑海中闪过顾清媛的脸,闪过陆辞的身影,闪过陆家山庄的一草一木。他的指尖轻轻摩挲着掌心,那里藏着一枚极小的银针,是顾清媛在他被擒前,悄悄塞给他的。银针上淬着特制的迷药,无色无味,却能让人在瞬息之间陷入昏迷。
他知道,自己不能硬拼。镇北王的武功远在他之上,更何况他如今身受重伤,手脚被缚,根本没有还手之力。他需要拖延时间,需要等,等顾清媛他们找到机会,里应外合。
“底牌?”陆景年睁开眼,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血晶石的秘密,并非只有我一人知晓。你杀了我,永远别想知道它的下落。相反,你若是放了我,我或许可以考虑,带你去见一个人。”
镇北王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他盯着陆景年的眼睛,似乎想从里面看出些什么。他知道陆景年狡猾,可血晶石的诱惑实在太大,让他不得不心动。
“你在耍什么花招?”镇北王沉声问道,语气里带着一丝警惕。
“花招?”陆景年嗤笑一声,“镇北王若是不信,大可现在就杀了我。不过,你要想清楚,这世上,再也不会有人知道血晶石的真正用途。你费尽心机,到头来,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镇北王沉默了。他看着陆景年那双清澈却又深不见底的眼眸,一时竟有些拿不定主意。他知道陆景年是在赌,赌他不敢杀他。而他,偏偏就被这赌局拿捏住了。
就在这时,囚室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名侍卫推门而入,单膝跪地,声音带着一丝慌乱:“王爷,不好了!谷口的暗哨传来消息,顾清媛一行人乔装改扮,混入了给谷中送粮的队伍里,已经突破了第一层防线!”
镇北王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猛地转头,看向陆景年,眼中满是杀意:“好,好得很!陆景年,你竟敢算计本王!”
陆景年迎着他的目光,笑得愈发从容:“彼此彼此。”
镇北王怒喝一声,抬手便要一枪刺向陆景年的心脏。可就在他的长枪即将落下的瞬间,囚室的天窗突然传来一声轻响,一道白色的身影如惊鸿般掠过,手中的软剑带着凌厉的剑气,直取他的后心。
是顾清媛!
镇北王瞳孔骤缩,来不及伤陆景年,只得回身格挡。枪剑相撞,发出震耳欲聋的脆响,气浪席卷开来,将囚室里的石屑震得四处飞溅。
陆景年看着那道熟悉的白色身影,眼底终于泛起一丝暖意。他知道,他们的反击,开始了。
而在囚室之外的密林里,陆辞与玄风道长正带着夜枭的人手,与镇北王的侍卫展开厮杀。喊杀声、兵刃碰撞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响彻了整个云栖谷。
这场博弈,才刚刚进入白热化的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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