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雾散尽的瞬间,陆景年便踉跄着扑向巷子尽头。晚风吹散残留的白气,青石板路上只余下一道浅浅的鞋印,朝着老巷外的柏油路延伸而去。顾清媛快步追上他,伸手扶住他还在渗血的胳膊,指尖触到温热的血迹时,指尖忍不住发颤:“你的伤……”
“没事。”陆景年抬手抹去唇角的血迹,目光死死盯着巷口的方向,“陈队已经带人去追了,跑不掉的。”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腰侧的旧伤因为刚才的剧烈动作隐隐作痛,额角的冷汗顺着下颌线滑落,砸在衣襟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
顾清媛咬着唇,从随身的包里翻出消毒湿巾和纱布,踮起脚小心翼翼地擦拭他胳膊上的伤口。匕首划开的口子不算浅,皮肉外翻着,看得她心口发紧:“都这样了还说没事,陆景年,你能不能对自己好一点?”
陆景年垂眸看着她泛红的眼眶,紧绷的下颌线柔和了几分,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我要是倒下了,谁护着你?”话音未落,巷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陈队带着两名警员折返回来,脸上带着几分凝重。
“人跟丢了。”陈队沉声道,将一枚沾染了灰尘的乌鸦徽章递给陆景年,“这是在他消失的拐角捡到的,和之前黑衣人身上的一模一样。看来老鬼的势力,比我们预想的还要大。”
陆景年接过徽章,指尖摩挲着上面凹凸不平的纹路。这枚徽章比之前那枚更旧,边缘处甚至有细微的磨损痕迹,像是被人常年带在身边。他忽然想起账本上那些奇怪的符号,瞳孔微微收缩:“这个徽章,会不会和账本上的暗语有关?”
顾清媛也凑了过来,看着那枚徽章,眉头紧锁:“爷爷的账本里,每次提到‘乌鸦’,后面都会跟着一串数字。之前我们以为是日期,现在看来……说不定是联络暗号。”
陈队点了点头:“有这个可能。我已经让人把账本和信件带回局里,交给技术科破译了。对了,你们刚才在老宅里,有没有发现其他异常?”
陆景年沉吟片刻,摇了摇头:“除了账本和信件,佛龛下面没有别的东西。不过我总觉得,那间老宅里,好像还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他的目光望向老宅的方向,月光下,那座老旧的宅子像一头沉默的巨兽,隐在巷子深处,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顾清媛的心猛地一跳,像是想起了什么:“对了,我刚才在搬佛龛的时候,好像听到墙里面有动静。很轻,像是……像是有人在敲墙。”
“敲墙?”陈队的脸色瞬间变了,“你们确定?”
“我不确定是不是听错了。”顾清媛有些犹豫,“当时注意力都在铁盒子上,那声音只响了一下,就没了。”
陆景年却立刻握紧了她的手:“不会错。我当时也听到了,只是以为是风吹过窗棂的声音。”他的目光锐利起来,“老宅的墙里,说不定有夹层。”
陈队当机立断:“走,回去看看!”
一行人再次回到老宅,正屋里的月光比刚才更亮了些,落在八仙桌的桌面上,映出一层薄薄的灰尘。陆景年径直走到佛龛旁边的墙壁前,伸手敲了敲墙面。
“咚咚——”
实心的墙壁发出沉闷的声响。他又换了几个位置,当指尖落在东墙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时,敲击声突然变得清脆起来。
“这里是空的。”陆景年肯定地说道。
陈队立刻让两名警员拿来撬棍,小心翼翼地撬动墙面。随着一阵“咔嚓”的声响,一块青砖被撬了下来,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一股潮湿的霉味混合着淡淡的血腥味,从洞口里飘了出来。
顾清媛下意识地捂住鼻子,陆景年打开手机手电筒,将光束探进洞口。洞口不大,只能容一个人勉强爬进去,里面是一条狭窄的暗道,延伸向未知的黑暗。
“我进去看看。”陆景年说着,就要弯腰钻进洞口。
“不行!”顾清媛一把拉住他,“里面太危险了,谁知道有没有埋伏?”
“放心。”陆景年拍了拍她的手,眼神坚定,“我会小心的。”他转头看向陈队,“你们在外面接应,如果我十分钟没出来,就报警。”
陈队点了点头,叮嘱道:“注意安全。”
陆景年深吸一口气,弯腰钻进了暗道。暗道里的空气很稀薄,弥漫着一股刺鼻的霉味和血腥味。他打开手电筒,光束照亮了前方的路。暗道的墙壁上,布满了青苔,脚下的泥土湿滑不堪,时不时能踩到一些碎石。
他往前走了大约十几米,暗道突然变得宽敞了些。手电筒的光束扫过前方,他的瞳孔猛地一缩。
暗道的尽头,是一间小小的密室。密室里空荡荡的,只有一张破旧的木桌,桌子上放着一个生锈的铁盒。而在铁盒旁边,躺着一具早已冰冷的尸体。
尸体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脸上戴着一个口罩,正是刚才在巷子里逃跑的那个黑影。他的胸口插着一把匕首,鲜血染红了衣襟,已经凝固成了暗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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