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警警报的尖啸声穿透墙壁,在三号厅里撞出嗡嗡的回响,却压不住黑衣男人步步逼近的脚步声。他的皮鞋踩在拼花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像是在敲打着两人紧绷的神经。
顾清媛被陆景年护在身后,指尖攥着那枚星星银簪,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她看着男人手里寒光凛凛的匕首,又瞥了一眼被撬开的木板旁散落的木屑,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连呼吸都变得滞涩。
“沈家人?”陆景年的声音冷得像冰,握着镇纸的手稳如磐石,目光扫过男人身后那几个面色阴沉的黑衣人,“你们找这个盒子,到底是为了烟盒里的东西,还是为了顾家当年的旧事?”
黑衣男人嗤笑一声,匕首的刀尖在指尖转了个圈,划出一道冷光:“陆总倒是聪明。不过,知道太多的人,往往活不长。把盒子交出来,我可以让你们少受点罪。”
他的话音刚落,身后的黑衣人便呈扇形散开,将三号厅的出口堵得严严实实。火警声还在持续,外面传来人群疏散的嘈杂声,可这里,却静得可怕,只有男人的呼吸声,和匕首划过空气的轻响。
顾清媛忽然想起祖母信纸上的话——烟盒已托故人转交。故人是谁?是陆景年的祖父陆振庭吗?那张老照片里,祖父胸前的桂花胸针,和盒子上的花纹一模一样,这绝不是巧合。
“你们根本不知道盒子里有什么。”顾清媛猛地开口,声音因为紧张而微微发颤,却透着一股不肯认输的倔强,“盒子里只有一封信和一枚戒指,没有你们要找的烟盒。”
黑衣男人的脸色沉了沉,目光落在陆景年紧攥的紫檀木盒子上:“少废话!是不是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他往前跨了一步,匕首直指陆景年的胸口。陆景年眼疾手快,手腕一翻,铜制镇纸带着风声砸了过去。男人侧身躲开,镇纸“哐当”一声撞在罗马柱上,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趁此间隙,陆景年拽着顾清媛往画案后方退去,后背抵住冰冷的墙壁,退无可退。
“清媛,把盒子拿好。”陆景年的声音压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等会儿我数到三,你就往天窗的方向跑,那里有个应急出口。”
顾清媛一愣,刚想摇头,就看见陆景年的手悄悄摸向画案边缘的砚台。她咬了咬唇,握紧了手里的盒子,指尖无意间触碰到盒底,忽然感觉到一丝异样。
盒子的底部,似乎有一道极浅的纹路,像是被人刻意刻上去的。
火警声突然停了。
整栋美术馆陷入一片死寂,只剩下黑衣人的脚步声,再次响起。
“跑?你们跑得掉吗?”男人冷笑,一步步逼近,“陆振庭当年欠我们沈家的,今天,就该由你来还。”
陆景年的瞳孔骤然收缩:“你认识我祖父?”
“何止认识。”男人的眼神变得怨毒,“当年要不是他横插一脚,顾家的洋房,还有那个烟盒,早就该是我们沈家的囊中之物!”
他的话音未落,顾清媛突然低呼一声。她刚才趁乱摩挲盒底的纹路,竟发现那纹路不是别的,正是一朵桂花的形状,和盒子表面的花纹相呼应。她用力按压桂花纹路的中心,只听“咔哒”一声轻响,盒子的底部,竟然弹开了一个小小的夹层。
夹层里,没有别的东西,只有一片干枯的桂花花瓣,和一行用朱砂写的小字,因为年代久远,字迹已经有些模糊,却依旧能辨认出来:桂香园,老槐树,地下三尺。
顾清媛的心跳骤然加速。桂香园!那是顾家老宅后面的一个小花园,民国时期就荒废了,后来城市改建,那里被划成了一片绿化带,只剩下一棵老槐树,孤零零地立在那里。
“你在干什么?”黑衣男人注意到她的动作,厉声喝道,加快了脚步冲过来。
“三——”陆景年突然低吼一声,抓起砚台狠狠砸向男人的面门。
男人慌忙抬手去挡,墨汁溅了他一脸。
“二——”陆景年拽着顾清媛往天窗的方向冲,脚下的木板因为松动而发出咯吱的声响。
“一——”
就在这时,三号厅的门被人猛地推开,一道强光射了进来,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
“警察!都不许动!”
清亮的女声划破死寂,顾清媛回头,看见穿着警服的苏晚带着一群警察冲了进来。苏晚是她的大学同学,也是市公安局的刑警,早上陆景年发信息的时候,除了让助理触发火警,还顺便报了警。
黑衣男人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没想到陆景年竟然留了这一手。他咬了咬牙,猛地将匕首朝着顾清媛的方向甩了过去,随后转身想从侧门逃走。
“小心!”陆景年眼疾手快,将顾清媛往怀里一拽,匕首擦着她的发梢飞过,“钉”的一声钉在罗马柱上,晃了晃。
警察们一拥而上,很快就将黑衣男人和他的同伙制服。苏晚走上前,看着被铐住的男人,冷笑一声:“沈浩,我们找你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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