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波宾客终于散去,陆心怡整个人瘫在休息室的沙发上,连手指头都不想动一下。
她望着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眼神发直——
原来结婚这么可怕的吗?
这个念头像把钝刀,一下下剐着她的神经。
从凌晨四点起床化妆开始,到此刻深夜十一点送走最后一位客人,整整十九个小时,她就像个陀螺一样转个不停。
高跟鞋把脚后跟磨出了水泡,礼服束腰勒得她肋骨生疼,更别提还要应付那些虚情假意的宾客......
太恐怖了......
她喃喃自语,突然对婚姻产生了深深的恐惧。
幸好她还不到二十,离被家里催婚还早......
想到父母,她心头一紧,赶紧摇摇头:大好日子干嘛想这些!
……………………
叶清歌轻轻推开新郎休息室的门,指尖在金属门把手上停留了片刻,仿佛在给自己最后一丝犹豫的时间。
门轴发出轻微的吱呀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沈慕白正背对着她站在落地窗前打电话,修长的身影被月光勾勒出一道冷硬的轮廓。
他穿着黑色西装,肩膀线条紧绷,手机紧贴着耳朵,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听到动静,他迅速挂断电话转过身来,脸上的冷峻还未来得及完全收敛。
当看清来人是叶清歌时,他的表情微妙地松动了一瞬,随即恢复成那副完美无缺的面具。
休息室内弥漫着淡淡的雪松香,混合着窗外飘来的夜来香气息。
…………
叶清歌站在门口,没有更进一步的意思。
她穿的是敬酒时那件改良旗袍,珍珠白的缎面上绣着暗纹牡丹,在暖黄色的壁灯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今晚我想回叶家小院。
她直接开口,声音平静得听不出情绪,心怡明天就要回S市了。
沈慕白眸光微动,竟爽快地点了头:
他答应的太过干脆,反倒让叶清歌怔了怔。
但转念一想,今天这场婚礼闹剧后,他肯定也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谢谢。
叶清歌微微颔首,转身欲走。
清歌。
沈慕白突然叫住她。
她回头,看见他站在光影交界处,一半脸藏在阴影里,另一半被灯光照得棱角分明。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只是道:路上小心。
我知道了。
叶清歌简短地回答,然后轻轻带上了门。
门外,她长舒一口气,紧绷的肩膀终于放松下来。
门缓缓关闭的瞬间,叶清歌仿佛又看到了沈慕白站在窗前的身影,孤独而挺拔。
她摇摇头,甩开这个不合时宜的念头。
……………………
回程的车上,陆心怡还在愤愤不平。
纤细的手指不停地在手机屏幕上划动,仿佛要把所有不满都发泄在那块无辜的玻璃上。
小叔太不靠谱了!
她咬牙切齿地说,声音在密闭的车厢里显得格外响亮,
明明说好要多带些人来给你撑场子,结果连个人影都没见着!
她猛地将手机摔在座椅上,屏幕亮起又熄灭,显示着十几条未读消息和未接来电,
肯定是又跑到哪个酒吧鬼混去了!
…………
叶清歌安静地望着窗外飞速后退的街景,霓虹灯光在她苍白的脸上投下变幻的色块。
车窗微开一条缝隙,夜风带着初秋的凉意钻进来,吹散了些许车内沉闷的空气。
她跟陆北辰本就不熟,来不来都无所谓。
更何况......
这本来就不是她想要的婚姻。
姐姐?
陆心怡突然凑过来,身上淡淡的柑橘香水味混合着婚礼上沾染的酒气,
你怎么都不生气啊?
她歪着头,大眼睛里满是不解,
今天可是你的婚礼耶!虽然...虽然是那种情况...
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像是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
叶清歌回过神,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触到对方指尖冰凉的温度:累了吧?回去早点休息。
陆心怡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却在看到叶清歌侧脸的那一刻住了口。
月光透过车窗洒在她精致的轮廓上,长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嘴角保持着完美的弧度,却像是戴着一张看不见的面具。
车内一时陷入沉默。
…………
等到她俩回到叶家小院时已近午夜。
陆心踩着高跟鞋摇摇晃晃地跟在叶清歌身后。
院门发出熟悉的吱呀声,院角那株老梅树在夜风中沙沙作响,像是在迎接她们归来。
叶清歌的目光落在巷子某个漆黑的角落,指尖无意识地掐进了掌心——
今晚,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陆心怡打着哈欠往客房走时,突然发现叶清歌站在书房门口一动不动。
月光从她身后照来,在地上拖出一道长长的影子,那影子竟隐约呈现出一种蓄势待发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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