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
凌晨四点多?
叶清歌举着电话,僵在那里,嘴巴微微张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女士,您还在听吗?请您赶快过来…
电话里的声音还在继续。
而叶清歌却什么都听不见了!
手机从她失去力气的手中滑落,地一声掉在柔软的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她直挺挺地坐在床上,望着窗外刚刚泛起的灰白色的天光,像被瞬间抽空了灵魂。
脑子里嗡嗡作响,医院那边的话还一直在她耳边一遍遍重复。
死了?
爷爷就这么没了?
叶清歌感觉浑身发冷,就连手指头也在发抖。
…………
突然外面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并伴随着忠伯压抑的哭喊声,
大小姐~大小姐~,不好了,老爷出事了!
可是忠伯敲了好半天,也没听到屋内叶清歌的回应。
于是就敲得更用力了。
过了好一会儿,屋内才隐隐约约听到叶清歌虚弱的求救声,
忠伯,我……肚子……好痛!
说完这句话,屋内又是一片寂静再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出来。
忠伯心急如焚。
这个紧要关头别是大小姐又出什么事了!
他用尽全身力气去撞门,试图把门撞开。
可是毕竟是七十多岁的老人了,任他再怎么使劲,门还是纹丝不动。
钥匙,对对对,拿钥匙!
忠伯慌里慌张地赶紧跑下楼去找钥匙。
平日里不用找就能看得见的东西,偏偏在最需要它的时候死活找不到。
忠伯发动了家里的佣人一起寻找。
可是钥匙一般都是忠伯在拿着,其他人根本无权动用。
一时之间,整个沈宅里忙活得人仰马翻。
…………
好不容易找到钥匙,忠伯又一路小跑着冲上楼,哆哆嗦嗦地拿着钥匙打开了房门。
屋内的场景让他顿时脑子地一声,悄悄放松的神经瞬间绷紧,血液仿佛都往头顶冲。
手里的那串钥匙地掉在地上。
只见叶清歌蜷缩在床边,脸色煞白煞白,双手紧紧护着隆起的小腹。
身下浅色的地毯已经洇开一大片水渍,整个人已经陷入了昏迷当中。
忠伯顿时回过神来,心里更慌了,手忙脚乱地抓起掉在地上的手机拨打了120。
救护车来得很快。
当医护人员把叶清歌抬上车的时候,她的意识很模糊,眼前一片花,看不清任何人的脸。
忠伯急得团团转。
慕白少爷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老爷刚走,大小姐又早产,他一个人根本分身乏术。
无奈之下,他只好叫了家里的一个佣人跟着上了车。
叮嘱她一定要仔细盯着,确保大小姐安全无虞,有什么事直接给他打电话。
刚到医院,叶清歌就被紧急送到了产房。
佣人阿芬只好在产房门口等着,不一会儿出来一个医生很严肃地对她说,
胎儿才七个月,情况很危险。病人的家属在哪儿?最好让他过来一趟!
阿芬连连摆手,心头发慌。
她只是个帮佣,沈家的事她也不清楚啊!
我也不知道,医生求你救救我家大小姐!
医生见状也是摇头叹息。
这家属也太不负责了,找了一个做不了主的人在这里。
等医生进到产房后,阿芬赶紧掏出手机给忠伯打电话。
…………
此时的忠伯已经赶到了神经研究所的住院部。
他站在病房门口,手放在门把手上很久了,一直不敢转动把手推门进去。
这个时候,他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忠伯立马接了起来,一看屏幕上是阿芬的名字,他就手抖得厉害。
电话接通后,里面传来阿芬焦急万分的声音,
忠伯,怎么办?医生说大小姐很危险,必须让家属过来一趟!
听完,忠伯脚下又是一个趔趄。
这叫什么事,他们沈家是怎么了?
现在慕白少爷不在,如果连他也倒下了,谁还能来张罗这些事?
忠伯迅速稳了稳神,郑重地对着阿芬交代,
我现在代表沈家授权给你,大小姐在医院里的所有签字由你全权代签。如果大小姐真的出现意外,那……
他的声音有些发紧,甚至不敢去下那个决定,眼神里晃过一丝极快的涩意,仿佛有下定了什么决心,
如果真的到了必须选择的地步,一定要保……大小姐!
他连那个孩子都不敢说出口,生怕下一秒就……
挂断电话,忠伯抬起袖子擦了擦眼角的湿润,又重新换了一张脸,终于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沈鸿儒很安详地躺在病床上,身上的仪器已经被护士撤下了,看起来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忠伯艰难地挪到病床前,扑通一下就跪在地上。
他好后悔昨晚上没有坚持留下来,连老爷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他趴在沈鸿儒的身上哭得像个孩子。
忠伯从小就跟着沈鸿儒一起长大,一起走过了风风雨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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