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了充斥着艺术气息与(对德善来说)过于“热烈”回忆的巴黎,成志贤和德善一行人,在1981年8月的一个清爽早晨,踏上了前往瑞士的旅程。
他们没有选择耗时更长的自驾,而是体验了一把在欧洲方兴未艾的TGV高速列车。流线型的银色列车安静而平稳地滑出巴黎里昂车站,速度很快提了起来,窗外的田园风光如同流动的画卷般舒展开来。
德善还是第一次坐这么快的火车,兴奋地趴在窗边,看着飞速后退的树木、草场和远处的山丘,时不时发出小声的惊叹。
“欧巴,这火车好快!比我们国家的火车快多了!”
“嗯,这是新技术。”成志贤靠在她旁边的座位上,手里拿着一份关于瑞士旅游的资料,目光偶尔从她兴奋的侧脸和窗外的景色间切换。
高速列车对于他这个穿越者而言并不新奇,但看着她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开心,他也觉得这趟体验很值。
旅程比想象中更快。当列车缓缓驶入施维茨车站时,德善还有些意犹未尽。“啊?就到了?”
走出车站,一股与巴黎截然不同的空气扑面而来。巴黎是暖风中带着咖啡香和隐约的城市喧嚣,而施维茨的空气则清冽、干净,带着高山草甸和松林的淡淡气息,沁人心脾。天空是那种澄澈的、近乎透明的蓝,大朵大朵的白云低垂,仿佛触手可及。
远处,阿尔卑斯山的雪峰在阳光下闪耀着圣洁的银光,清晰得如同背景板。
“哇……”德善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气,感觉肺部都被清洗了一遍,“这里……好干净!天好蓝!山好近!”她张开手臂,仿佛想拥抱这清新的空气和壮丽的景色,连日来在巴黎积累的、那些羞人的“浪漫后遗症”似乎都被这纯净的自然气息冲淡了不少。
成志贤也感觉精神一振。相比于巴黎的精致与喧嚣,他更喜欢这种开阔、宁静、贴近自然的感觉。
影一等人早已安排好了车辆,将他们送到了预定好的、位于山脚下小镇上的精致木屋旅馆。旅馆不大,但充满了阿尔卑斯风情,原木结构的房屋,窗台上摆满了盛开的鲜花,推开窗户就能看到皑皑雪山。
在旅馆稍作休整,品尝了房东太太热情推荐的热奶酪火锅(德善对那种拉丝的奶酪又爱又怕,吃得不亦乐乎)后,成志贤便宣布了下午的计划。
“休息好了?那我们出发,坐火车上山看看。”
“还坐火车?”德善好奇,“这里也有像TGV那么快的火车吗?”
成志贤笑了:“这里的火车不一样,是登山火车,速度不快,但风景绝佳。在这个国家,火车是最好的‘观光巴士’。”
果然,当他们来到小镇的火车站时,看到的是一种造型古典、颜色鲜亮(通常是红色或金色)、看起来结实又可爱的火车。铁轨并非一马平川,而是蜿蜒着向山上延伸,坡度颇大。
买了票,登上火车。车厢内部是温暖的木质装饰,座位舒适,窗户宽大明亮。随着汽笛一声鸣响,小火车“况且况且”地启动了,速度确实不快,但非常平稳。
起初,火车在山谷间穿行,两侧是绿草如茵的牧场,偶尔能看到点缀其间的、有着尖顶的木屋,还有悠闲吃草的奶牛,脖子上挂着硕大的牛铃,叮当作响,声音悠远。
“欧巴!你看!奶牛!真的有牛铃!”德善激动地指着窗外,像个第一次春游的孩子。
成志贤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也不禁莞尔。这种田园牧歌般的景象,确实能让人心情放松。
随着海拔逐渐升高,植被开始变化,茂密的针叶林取代了草场。火车开始沿着盘山路爬升,一侧是陡峭的山壁,另一侧则是令人心惊胆战的深谷。德善起初有些害怕,紧紧抓着成志贤的手,但很快就被窗外不断变幻的壮丽景色吸引了。
当火车穿过一个短短的隧道,再次见到天光时,眼前豁然开朗!他们已经置身于一片高山台地之上,下方是深深的、冰川切削而成的U形谷,对面是连绵不绝、覆盖着皑皑白雪的阿尔卑斯山群峰,在湛蓝天空的映衬下,雄浑、圣洁、令人震撼。
阳光毫无遮拦地倾泻下来,将雪峰染上一层金色,云海在山腰处缓缓流淌。
“天啊……”德善彻底看呆了,嘴巴张得圆圆的,几乎忘记了呼吸。任何语言在如此壮阔的自然奇观面前都显得苍白。
她只是紧紧握着成志贤的手,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窗外,仿佛要将这景象深深印刻在脑海里。
成志贤也被这景色深深触动。穿越前后,他见过不少名山大川,但阿尔卑斯山这种集雄奇、秀美、纯净于一体,又如此贴近、触手可及的感觉,依然带给他强烈的冲击。
他侧头看着身边完全被大自然俘获的小丫头,她眼中倒映着雪山的辉光,纯净而明亮,比任何珠宝都璀璨。
他悄悄伸出手臂,将她揽入怀中,让她靠着自己,一起欣赏这流动的画卷。德善顺从地靠着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感受着这一刻的安宁与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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