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寂静的街道上行驶,车轮压过石板路发出规律的“咕咚”声。
查尔斯看着我,似乎想从我那张怎么看都不像好人的脸上,分辨出“偶像培训课程”到底是个什么鬼东西。
“偶像培训……是什么?”他终究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
我神秘一笑,打了个响指:“字面意思。你现在是黑夜之城冉冉升起的新星,但光会打架是不够的。你需要人设,需要故事,需要粉丝。简单来说,你需要成为一个完美的偶像,让所有人都崇拜你、信任你,心甘情愿地为你奉上一切。”
“包括他们的钱包和信仰。”我补充了一句。
查尔斯:“……”
他那张英俊的脸上露出了混合着“你在说什么鬼话”和“虽然听不懂但感觉很厉害”的复杂表情。
“放心,我有全套的方案。”我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从你的微笑角度、挥手姿势,到面对不同粉丝群体时的标准话术,甚至包括你未来传记的标题我都想好了,就叫《那个男人,他改变了贝尔蒙特》。”
瘦猴在旁边听得两眼放光,就差拿出小本本做笔记了。凯尔则是一脸茫然,他硕大的脑袋里显然无法处理这么复杂的信息。
就在我兴致勃勃地准备阐述我的“偶像养成计划1.0版本”时,一股极淡,却无比阴冷的气息,如同毒蛇般悄无声息地钻入了车厢。
我的话音戛然而止,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
“怎么了,老板?”瘦猴敏锐地察觉到了我的变化。
“有客人来了。”我眼神一凝,目光穿透车窗,望向外面沉沉的夜色。
几乎在同一时间,查尔斯也握住了腰间的剑柄,他那经过千锤百炼的战士直觉,同样感受到了那股不祥的气息。
马车外的街道空无一人,两侧的煤气灯在夜雾中散发着昏黄的光晕,将建筑物的影子拉得又细又长,像是张牙舞爪的鬼怪。
一切看起来都和平常没什么两样。
但就是这份“平常”,才最不正常。
“停车。”我沉声对车夫说道。
车夫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哆哆嗦嗦地拉紧了缰绳。马匹不安地刨着蹄子,打着响鼻。
“凯尔,瘦猴,你们留在车上,锁好门窗,不要出来。”我吩咐道。
“老板,我们……”瘦猴急了。
“这是命令。”我的语气不容置疑。
说完,我推开车门,和查尔斯一左一右地跳下了马车。
冰冷的夜风迎面吹来,带着一股淡淡的、仿佛从下水道深处翻涌上来的腥臭味。
“三点钟方向,屋顶。一个。”查尔斯压低声音,视线锁定在右前方一栋三层小楼的屋顶边缘。那里,一个模糊的黑影轮廓一闪而逝。
“九点钟方向,巷口。两个。”我补充道,眼角的余光瞥见了左后方黑暗巷弄里晃动的影子。
“还有我们头顶。”我们两人几乎同时抬头。
只见在更高处的钟楼尖顶上,一个身影如石像鬼般蹲踞在那里,冰冷的目光仿佛利箭,死死地钉在我们身上。夜风吹动他破旧的斗篷,露出了下面若隐-现的、某种爬行动物鳞片般的皮肤。
我们被包围了。
“反应很快嘛,小老鼠们。”
一个沙哑、黏腻,像是两块砂纸在互相摩擦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带着令人作呕的精神干扰。
“特别是你,”那个声音的焦点明显集中在了我身上,“一个连圣光之力都没有的普通人,居然能察觉到我们的存在。你的灵魂,闻起来一定很特别。”
我掏了掏耳朵,一脸嫌弃:“说话就说话,能不能别开环绕立体音?搞得跟厕所回声一样,很掉价的好吗?”
“找死!”
那个声音瞬间被激怒。三点钟方向屋顶上的黑影动了!
他如同一只黑色的猎豹,悄无声息地从屋顶跃下,身体在半空中舒展,一双覆盖着利爪的手臂直取我的喉咙!速度快得在空气中留下了一道残影。
“当!”
一声清脆的金铁交鸣声在寂静的街道上炸响。
查尔斯不知何时已经挡在了我的身前,手中的长剑精准地架住了那双利爪。火星四溅,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剑身传来,让查尔斯的身体微微一沉。
袭击者一击不成,借力后翻,轻巧地落在五米开外,露出了他的真容。
那是一个半人半蜥蜴的怪物,浑身覆盖着暗绿色的鳞片,一双竖瞳闪烁着残忍的光芒,嘴里不断发出“嘶嘶”的声响。
“蜥蜴人?不对,是血脉被污染的亚种。”查尔斯皱起了眉头,低声说道,“教会的异端审判所最喜欢追杀的物种之一。”
“异端?”我冷笑一声,“我看是仇家吧。”
我向前一步,与查尔斯并肩而立,朗声对周围的黑暗说道:“派你们来的那位,是姓布莱克伍德吗?我还以为老公爵城府能再深一点,没想到也是个沉不住气的家伙。这么快就想杀人灭口了?”
巷口和钟楼上的黑影没有动,显然还在等待时机。
那个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嘲弄:“布莱克伍德?那种满身铜臭味的蠢货,还不配指挥我们‘阴影之鳞’做事。”
不是老布莱克伍德?
我的心头一动。
那就更有意思了。
“我们只是对你感兴趣,年轻人。”那个声音幽幽地说道,“你似乎……知道一些不该知道的事情。比如,城西贫民窟。”
果然!
我的心脏猛地一跳。这群家伙,竟然和血月之灾有关!我用情报去试探老布莱克伍德,没想到先钓出来的,是另一条藏在水下的鳄鱼!
看来今晚这场决斗,引来的关注,比我预想的还要多。
“哦?原来是那件事啊。”我故作恍然大悟状,然后一脸无辜地摊开手,“其实我就是瞎猜的,你们不会当真了吧?阿sir,讲证据的啊!”
“看来,你有必要跟我们走一趟了。”
随着那声音落下,巷口和钟楼上的黑影同时动了!连同刚才那名蜥蜴人,三个身影,从三个不同的方向,如同三道黑色的闪电,向我们猛扑过来!
他们的目标很明确。
不是杀戮,是擒拿。
而他们的首要目标——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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