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殿内,死寂一片。
文武百官垂首而立,连呼吸都小心翼翼。龙椅上的大周皇帝,面沉如水,手中紧紧攥着那份来自北境的八百里加急军报。
“北境三城,一夜失守。”
皇帝的声音不高,却像一块冰,砸在每个人的心头。
“来犯之敌,号称十万。军报上说,他们……也用了如“惊雷”般杀伤性武器。”
此言一出,殿内顿时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而且,威力比我们大周的更甚。”皇帝的目光,缓缓扫过阶下的臣子,最后落在了丞相云彦和吏部尚书李文渊的身上。
李文渊第一个出列,手持玉笏,躬身道:“陛下,此事蹊跷!我大周的“惊雷”乃国之重器,配方更是绝密中的绝密。景国刚败,何以在短短数月之内,便能仿制甚至超越我朝的武器?”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意有所指:“臣以为,此事必有内鬼!或许是上次押送李轩回京途中,走漏了风声,被人窃取了机密!”
这话,明晃晃地指向了刚刚从北境回来的云墨。
“放你娘的屁!”
一声暴喝,打断了李文渊。
丞相云彦须发戟张,指着李文渊的鼻子就骂:“李文渊,你个老匹夫!我儿在前方浴血奋战,保家卫国,你却在后方含血喷人!安的是什么心?”
“丞相大人息怒。”李文渊一脸从容,“本官只是就事论事。威武大元帅劳苦功高,天下皆知。可北境三城失陷,数万军民陷于水火,也是事实。不查明“惊雷”为何会泄密,我大周危矣!”
“查?怎么查?”云彦气得浑身发抖,“现在敌人打到了家门口,你不思如何退敌,却在这里搞党同伐异的把戏!我看你巴不得我大周亡国!”
“够了!”
龙椅上的皇帝,终于出声喝止了两人。
他的目光转向兵部尚书:“说说你的看法。”
兵部尚书满头大汗地出列:“回陛下,敌军来势汹汹,又有重器在手。我朝刚经历大战,将士疲惫,国库空虚。臣以为……当以固守为主,暂避其锋芒,再徐图反击。”
“放屁!”云墨自出列后,一直沉默不语,此刻终于忍不住开了口。
他一身武将朝服,身姿挺拔,眼神锐利。
“兵部尚书大人是想说,让我们把北境剩下的城池,也拱手让人吗?”
兵部尚书脸色一白:“元帅言重了,本官只是……”
“镇北关的将士,尸骨未寒!我大周的国威,是靠将士们的鲜血换来的,不是靠龟缩避战换来的!”云墨的声音响彻大殿,“敌人有“惊雷”,我大周也有!他敢来,我们就敢打!打到他怕,打到他死!”
户部尚书闻言,哭丧着脸站了出来:“陛下啊!打仗,打的都是银子啊!上次为了支援北境,国库已经能跑老鼠了。现在又要打,还要造更多的“惊雷”,臣……臣实在是拿不出钱了啊!”
“没钱,就不是大周的子民了吗?没钱,这仗就不打了吗?”云彦反唇相讥,“户部若是拿不出钱,我云家愿倾尽家财,以资军用!”
“你!”户部尚书气结。
“陛下!”李文渊再次出列,声音沉痛,“丞相大人忠勇可嘉,但国事不是家事!不能凭一腔热血行事。敌人的“惊雷”威力更甚,这说明什么?说明我们引以为傲的优势,已经荡然无存!”
“若是贸然出击,正中敌人下怀,恐重蹈鹰愁涧之前,镇北关大败的覆辙!届时,我大周将再无可用之兵!”
“届时,国将不国!陛下,请三思啊!”
李文渊一番话说得情真意切,殿中不少主和的大臣纷纷附和。
“李尚书所言极是,当慎重行事!”
“是啊陛下,敌情未明,不宜妄动!”
金銮殿上,瞬间分成了两派,吵得不可开交。
一派要打,寸土不让。
一派要和,保全实力。
皇帝冷眼看着这一切,一言不发。
他知道,李文渊说得有道理。大周的国库,确实经不起折腾了。敌人的新武器,也确实是个巨大的威胁。
可他也知道,云墨和云彦说得更对。
大周的江山,是打出来的,不是守出来的。
一旦示弱,那些如狼似虎的邻国,便会毫不犹豫地扑上来,将大周撕得粉碎。
他缓缓地将目光,投向了那个从始至终都如一杆标枪般站立的年轻人。
“云墨。”
皇帝的声音,让整个大殿瞬间安静下来。
云墨上前一步,单膝跪地:“臣在。”
“朕问你,这一仗,你有几成把握?”
云墨抬起头,目光灼灼,没有丝毫犹豫:“回陛下,若是在平原对阵,臣有十成把握,将敌军全歼于我大周境内。”
“可若是……攻城呢?”皇帝追问,“若是他们据城而守,用那威力更甚的“惊雷”,一遍遍地轰炸我攻城的大军呢?”
这个问题,问到了所有人的心坎里。
是啊,惊雷之威,守城远有利过攻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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