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光晕散去,唐昊父子三人落在了一片静谧的山谷中。空气中弥漫着沁人心脾的花香与草木清气,浓郁的天地元气如同温暖的泉水般滋养着他们的身体。远处瀑布如练,水声潺潺,几只色彩斑斓的灵鸟在枝头鸣唱,一派祥和景象,与之前血腥厮杀的战场判若两个世界。
唐昊闷哼一声,拄着昊天锤勉强站稳。他体内的伤势在那道神奇金光的滋养下已然稳定,但亏损的元气和魂力并非短时间内能够恢复。他警惕地环顾四周,精神力仔细探查,却并未发现任何危险气息,反而感到一种令人心安的宁静。这地方,仿佛是一处与世隔绝的净土。
“咳咳……”唐三悠悠转醒,玄天功自行运转,修复着受损的经脉。他第一时间看向父亲和弟弟,“爸爸,小五,你们没事吧?”
“我没事。”唐昊沉声道,目光落在依旧盘膝闭目、眉头紧锁的唐五身上,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此时的唐五,正处于一种极其微妙的状态。 externally, 他周身的暗金色光芒已经内敛,但皮肤下隐约有黑、紫、金三色气流在缓缓流转,时而冲突,时而试图融合。额头上那个暗金纹路灼热异常,仿佛有生命般微微搏动。那道神秘金光虽然暂时压制了他暴走的能量,却并未解决根本问题,反而像是一剂猛药过后,将更深层次的矛盾激发了出来。
在他的精神世界(识海)中,正在进行着一场远比外界战斗更加凶险的搏杀。
一边是暗魔邪神虎的本源意志,漆黑如墨,充满了吞噬、毁灭与无尽的杀戮欲望,它咆哮着,要将一切敢于阻碍它的力量撕碎、同化!这是与生俱来的本能,是力量的源泉,却也蕴含着坠入无边黑暗的危机。
另一边,是那丝被强行炼化、来自比比东攻击中蕴含、又因天使神力干预而产生异变的神圣能量,它散发着淡淡的金芒,带着秩序、净化与一丝难以言喻的审判意味。它本能地抗拒着黑暗的侵蚀,试图维持自身的纯粹,甚至反过来净化黑暗。
而唐五自身的意识,则如同怒海狂涛中的一叶扁舟,艰难地维持着平衡,试图驾驭这两股截然相反、却又因种种机缘巧合纠缠在一起的强大力量。之前面对千钧斗罗的绝境,极致的情绪引动了力量的短暂共鸣爆发,但那并非掌控,反而加剧了冲突。
“吞噬它!毁灭它!你本应凌驾众生,为何要受这伪善之力的束缚?!”黑暗的意志在嘶吼,诱惑着唐五彻底沉沦,拥抱最纯粹的毁灭。
“净化污秽,执掌光明!此乃神圣之路,岂容邪魔玷污!”金色的光芒则在低语,引导着唐五走向秩序与守护。
两种声音在脑海中激烈交锋,搅得唐五心神激荡,痛苦不堪。他看到了无数幻象:一边是尸山血海,他化身灭世魔虎,践踏一切;另一边是圣光普照,他如同神只,审判罪恶。但这两条路,都让他感到一种莫名的排斥与不完整。
“不……这不是我……”唐五的意志在挣扎,“我的力量,不是为了纯粹的毁灭,也不是为了虚无的光明……是为了守护!守护父亲,守护哥哥,守护伙伴!”
他想起了星斗大森林中,小舞毅然献祭的背影;想起了杀戮之都里,哥哥唐三一次次挡在他身前的决绝;想起了父亲唐昊浴血奋战、不惜炸环也要保护他们的疯狂!
守护!这个念头如同黑暗中的灯塔,越来越清晰!
“吞噬,可以是手段,而非目的!毁灭,只为扫清障碍!审判,需由我心,而非外力!”唐五的意志发出一声咆哮,开始主动引导那冲突的力量!
他不再试图让黑暗吞噬光明,也不再让光明净化黑暗,而是以自身“守护”的意志为核心,强行将这两股力量糅合、锤炼!这是一个极其痛苦的过程,仿佛将灵魂放在烈焰上灼烧,放在铁砧上捶打!
外界,唐五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皮肤表面渗出细密的血珠,七窍之中也有血丝流淌,样子凄惨可怖。
“小五!”唐三焦急万分,想要上前,却被唐昊拦住。
“别动他!”唐昊眼神凝重,“这是他自己的坎,必须他自己迈过去!外力干预,只会适得其反!”
唐三紧握双拳,心疼地看着弟弟,却只能强忍冲动。
时间一点点过去,唐五的颤抖渐渐平息,周身那冲突的能量波动也开始趋于一种诡异的平衡。那暗金色的纹路不再灼热,反而散发出一种温润而深邃的光泽。他体内,黑暗与金光不再泾渭分明地冲突,而是如同阴阳鱼般缓缓旋转,相互依存,又彼此制衡,形成了一种动态的、以他自身意志为主导的全新力量体系!虽然依旧不稳定,但方向已然明确!
不知过了多久,唐五缓缓睁开了眼睛。那双瞳孔,不再是纯粹的暗紫,也不是暴走时的暗金,而是一种更加深邃的、仿佛蕴藏着星空与雷霆的深紫色,眼神锐利而平静,带着一种历经磨难后的沉淀与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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