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金细线,渺如尘埃,却蕴含着令祖龙之爪都为之惊悸、瞬间崩散的恐怖伟力。它轻轻点在龙爪指尖,如同热刀切黄油,祖龙那凝聚了毁灭意志的混沌巨爪,连同其内蕴含的磅礴力量与残存意识,连一丝抵抗都未能做出,便无声无息地化为虚无,仿佛从未存在于这片时空。
只有那句充满极致震撼与古老恐惧的残念——“鸿蒙……判……你怎么会……”——如同幽灵的低语,在支离破碎的虚空中回荡,渐渐消散。
星罗皇城上空,灭世般的威压骤然消失,凝固的空间恢复流动,破碎的天穹缓缓弥合,阳光艰难地穿透残留的混沌乱流,洒下斑驳光影。唯有大地上触目惊心的裂痕、倒塌的山河,证明着刚才那场短暂却毁天灭地的交锋。
唐五悬浮于空,意识在无尽的黑暗边缘徘徊。最后引爆混沌奇点,几乎耗尽了他的一切,灵魂如同风中残烛,肉身布满蛛网般的裂痕,暗混沌原点黯淡无光,缩回眉心深处,只余一丝微弱的联系。他最后的记忆,是那毁灭龙爪的临近,以及……眉心深处突然涌现的一点微热。
“那紫金光芒……是什么?”这是他陷入彻底昏迷前,最后一个模糊的念头。
“小五——!”
唐三的呼喊仿佛从遥远的天边传来,带着撕裂般的痛楚。蓝光闪烁,唐三率先冲上高空,海神之力化作柔和的水流,托住唐五如同破碎琉璃般坠落的身躯。触手处一片冰凉,气息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唯有眉心那一点几乎看不见的黯淡印记,证明着生命尚未彻底流逝。
戴沐白、朱竹清、宁荣荣等人紧随其后,看着唐五的惨状,人人眼眶泛红,戴沐白一拳砸在虚空中,虎目含泪:“混蛋!”
“快!带回地脉!混沌种子或许能护住他本源!”玉小刚焦急吼道,他学识最为渊博,虽不明那紫金光为何物,但知道此刻唯有地脉深处的混沌种子残留之力,可能对唐五的混沌本源有所滋养。
众人不敢耽搁,唐三小心地以海神之力包裹唐五,化作流光,冲入皇城地脉深处。那里,因之前唐五引动,混沌气息依然浓郁,那颗消耗巨大的混沌种子静静悬浮,光芒黯淡。
将唐五安置在种子旁,精纯的混沌之气自发萦绕而来,缓慢滋养着他破碎的躯体和近乎枯竭的本源。众人围绕在旁,束手无策,只能以自身神力小心渡入,却收效甚微。唐五的伤,已触及最根本的混沌本源与灵魂,非外力可医。
时间一点点流逝,皇城内外,劫后余生的军民开始收拾残局,悲伤与庆幸交织。大陆各处,无数感知到那灭世之威的生灵,仍在瑟瑟发抖,不知那恐怖存在是否还会再来。
地脉深处,寂静无声。唯有混沌种子缓缓旋转,散发出微弱的光芒。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永恒。
唐五的意识,在一片虚无的黑暗中沉浮。没有光,没有声音,没有感觉,只有无尽的孤寂与冰冷。仿佛灵魂被放逐到了宇宙的尽头。
“要死了吗……”一丝微弱的意念波动。
“不……还不能……哥哥……大家……还在等……”另一丝执念挣扎。
就在这意识即将彻底沉沦之际,那点曾惊退祖龙的紫金光芒,再次于他灵魂深处亮起。这一次,光芒不再微弱,而是化作一道温润却至高无上的暖流,缓缓流淌过他破碎的灵魂与肉身。
暖流所过之处,灵魂的裂痕被抚平,肉身的创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不是简单的修复,而是仿佛被某种更高层次的力量重塑、升华!那黯淡的暗混沌原点,如同久旱逢甘霖,贪婪地吸收着这紫金暖流,表面的裂纹迅速弥合,光芒重新点亮,甚至……变得更加深邃、内敛,中心一点紫金微芒,若隐若现。
同时,一股庞大而玄奥的信息流,伴随着暖流,涌入唐五的意识海。那不是语言或文字,而是直接烙印在灵魂深处的……法则印记,以及一些破碎的画面与感悟。
他“看”到了……一片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灰蒙蒙、空荡荡、却又仿佛孕育着一切的……“原点”。那是比混沌更早、更初的形态——鸿蒙!
他“感受”到了……一丝源自鸿蒙初判、开天辟地时的……“判”之伟力!那是划分清浊、厘定乾坤、赋予万物规则的最初裁决之力!虽只有一丝微末的印记,但其本质之高,远超混沌,凌驾于他所知的任何法则之上!
他也模糊地“知晓”了……自己体内为何会存有这一丝“鸿蒙判”之力。并非偶然,似乎与他灵魂最深处,那来自异世的、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本源”,以及穿越时空乱流时沾染的某种“痕迹”有关。更与他在混沌核心中,以生命为代价,感悟“归无”、“创生”的极致经历,触动了冥冥中的某种共鸣,才将这丝沉睡的力量唤醒。
祖龙之爪,正是感应到了这丝“鸿蒙判”的气息,才会如此惊惧。因为鸿蒙之力,从本质与位格上,对混沌生灵有着先天的克制与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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