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师重海带着一股风雷之势踹开大门,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魔幻的景象:
他的宝贝疙瘩顾问齐天,像块破布一样瘫在墙角,嘴角挂着血丝,眼神却亮得惊人,一手还死死攥着那枚朴实无华的桃木牌牌。
茶馆里一片狼藉,屋顶破了个大洞,能看到外面深邃的夜空和闪烁的星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硝烟、茶香和淡淡的血腥味混合在一起的古怪气息。
而最诡异的,是那个刚才在监控里还斯文得像个大学教授的陈先生,居然不见了踪影。
“齐天!你怎么样?!”师重海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过去,粗糙的大手一把扶起齐天,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担忧和后怕。
他们在外面的指挥车里,眼睁睁地看着信号中断,耳麦里只剩下一片死寂的忙音。那种感觉,比亲眼看着齐天身陷重围还让人揪心。师重海是真怕自己晚来一步,就只能给这小子收尸了。
“咳咳……师队,你再晃,我这口老血就真要报销在你身上了。”齐天被他晃得七荤八素,咧着嘴倒吸一口凉气,只觉得胸口那一片火辣辣地疼,肋骨八成是裂了。
“你小子还有力气贫嘴!”师重海瞪了他一眼,但看他还能开玩笑,心里那块悬着的大石头总算是落下了一半。他小心翼翼地把齐天扶正,让他靠在墙上,然后目光落在了齐天手里的那枚木牌上。
“这是什么玩意儿?”师重海凑过去,借着战术手电的光,看清了上面那两个歪歪扭扭的大字。
他沉默了。
周围全副武装的特警队员们也探头探脑地围了过来,看清那两个字后,也都陷入了集体沉默。
气氛一时间有些凝固。
一个年轻的特警忍不住小声嘀咕了一句:“城……管?”
师重海眼角抽搐了一下,他抬起头,用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看着齐天,那眼神里混合了“你他妈在逗我”、“这玩意儿是正经东西吗”、“难道现在的年轻人都玩这么花了”等多种情绪。
“齐天同志,”师重海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像一个严肃正经的人民警察,“你能否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案发现场会出现一枚疑似由街道办事处颁发的执法令牌?”
齐天看着师重海那一本正经想笑又不敢笑的憋屈表情,自己也乐了,结果一笑就扯动了胸口的伤,疼得龇牙咧嘴。
“护身符……咳咳,我师父给的护身符。”齐天有气无力地解释道,“可能……我师父以前在街道办或者城市管理综合行政执法局干过?”
“噗——”
旁边一个特警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然后又在师重海那杀人般的目光中,硬生生把笑声憋了回去,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
师重海感觉自己的血压在飙升。
他当了二十多年刑警,处理过灭门惨案,捣毁过跨国贩毒集团,什么样的凶杀现场没见过?但今天这个,绝对是他职业生涯中最离谱、最超现实、最无法写入结案报告的一幕!
嫌疑人疑似使用超自然力量隔绝空间,然后被受害人掏出的一枚“城管”令牌破了法,最后畏罪撞破屋顶潜逃?
这报告交上去,他师重海不是被送去精神科,就是被领导当成写玄幻小说走火入魔了。
“先把人送医院!”师重海最终放弃了思考,大手一挥,对着急救人员吼道,“现场封锁!技术队,给我一寸一寸地勘查!就算是一根头发丝也别放过!还有,把那个……那个‘令牌’,作为重要物证,给我小心收好!”
两名医护人员抬着担架冲了进来,手忙脚乱地开始给齐天做初步检查和固定。
齐天躺在担架上,被人抬出去的时候,目光扫过这间已经恢复了破败原貌的茶馆,心里却还在回响着陈先生最后那番魔鬼般的低语。
*“你不是她的爱人,齐天。你只是她圈养的、等待收割的……‘人药’!”*
这句话,像一根毒刺,深深地扎进了他的心里。
他可以对陈先生表现得悍不畏死,可以把所有的威胁都当成耳旁风,但唯独这句诛心之言,让他无法释怀。
他想起了小玉纯净无瑕的眼睛,想起了她依偎在自己怀里时安心的睡颜,想起了她笨拙地学着给自己做饭,结果弄得满脸面粉的可爱模样……
这一切,难道都只是“程序设定好的最终步骤”吗?
一股无法言喻的苦涩和恐慌,悄然在他心底蔓延开来。
……
市第一人民医院,VIP病房。
齐天胸口缠着厚厚的绷带,诊断结果是三根肋骨骨裂,伴有轻微的内脏挫伤。对于普通人来说,这伤势够躺个把月了,但对齐天而言,在小玉的仙气滋养下,这点伤势恢复起来不过是时间问题。
师重海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削着一个苹果,削得坑坑洼洼,果肉掉了一地。
“说说吧,在里面,那姓陈的都跟你说了什么?”他头也不抬地问道,语气沉稳。
病房里没有其他人,门外有两个便衣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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