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宗外门广场，人声如潮。
高台之上，诸位长老执事气息渊渟岳峙，目光如电，扫视着下方攒动的人头。各堂各峰的弟子区域泾渭分明，丹鼎阁弟子服饰光鲜，气息饱满；炼器坊弟子肌肉虬结，煞气隐隐；执法堂弟子则个个神色冷峻，站姿如松。
相比之下，灵植堂那区区十几人、站在角落里的队伍，显得格外寒酸可怜，如同误入鹤群的鸡雏，引来不少毫不掩饰的嗤笑和议论。
“那就是灵植堂？今年居然还有人参加小比？”
“领头那个就是新来的管事陈默？看起来平平无奇嘛。”
“听说他弄了些肥料，把那些破草养活了点，就不知天高地厚了？”
“看他旁边那个蛮子，倒是有点唬人……”
议论声如同苍蝇嗡嗡，钻入耳中。李铁等人面红耳赤，低着头，不敢与周围目光对视。阿蛮则面无表情，只是握紧了腰间的短刀，如同一尊沉默的石像，将所有不怀好意的视线挡在陈默身前。
陈默恍若未闻，目光平静地望向高台。那最中央的主位，依旧空悬。凌尘，还未到来。
他心中并无多少波澜。他人的轻视，早在预料之中。他今日所求，并非一鸣惊人，而是稳妥地度过初试，观察局势，避免过早暴露所有底牌。
小比规则简单粗暴。初试为混战筛选，所有参赛弟子进入指定的“演武林”中，争夺散落各处的百枚“通关玉符”。持有玉符并坚持到规定时间者，方可进入下一轮。过程中不可伤及性命，但拳脚无眼，受伤在所难免。
“时辰已到，小比初试，开始！”
随着高台上一声威严的宣告，广场一侧巨大的光门轰然洞开，露出其后茂密而危机四伏的演武林。
“走！”
各堂弟子如同开闸的洪水，争先恐后地涌入光门。
陈默没有着急，带着阿蛮混在人群末尾，不疾不徐地踏入其中。
一入林中，喧嚣顿止。参天古木遮天蔽日，光线晦暗，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腐叶的气息，更隐藏着无数道或强或弱的气息，彼此警惕，相互试探。
陈默与阿蛮没有深入，而是选择了一处靠近边缘、视野相对开阔，又有巨石遮蔽的角落潜伏下来。他的策略很明确——避其锋芒，伺机而动。以他练气四层的修为，主动出击与送死无异。
时间一点点过去。林中各处不时传来打斗声、呼喝声，以及灵力碰撞的爆鸣。偶尔有零星的弟子从他们附近经过，看到严阵以待的阿蛮和气息不显的陈默，大多选择绕行，不愿在初期轻易消耗。
一切似乎都在按计划进行。
然而，变故总在不经意间降临。
约莫半个时辰后，一队约五六人的弟子，径直朝着陈默他们藏身的方向搜索过来。为首一人，赫然是丹鼎阁的弟子，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目光死死锁定陈默。
“陈默！果然躲在这里！”那丹鼎阁弟子冷笑一声，“周师兄让我给你带个话，灵植堂的废物，就该老老实实在田里刨土，这演武林，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识相的，自己捏碎身份牌退出，免得皮肉之苦！”
他身后几人呈扇形散开，隐隐将陈默和阿蛮包围，气息都在练气四五层之间。
麻烦了。陈默心中一沉。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目标明确。
阿蛮低吼一声，短刀出鞘，挡在陈默身前，眼中凶光毕露。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那丹鼎阁弟子狞笑一声，挥手道，“上！废了那个蛮子，把陈默给我扔出去！”
战斗瞬间爆发！
两名弟子挥舞着棍棒法器，直取阿蛮。另外三人则绕过战团，扑向陈默！
阿蛮怒吼，短刀带着恶风劈砍，势大力沉，竟一时逼得那两名弟子手忙脚乱。但他毕竟缺乏章法，很快便被对方的合击之术缠住，身上挨了几下，皮甲上留下深深白痕。
而陈默这边，情况更加危急。他身形急退，同时袖袍一扬，一把“润光粉”撒向冲在最前的弟子。
那弟子猝不及防，被粉末笼罩，只觉周身灵力微微一滞，动作慢了半拍，但随即怒吼一声，灵力爆发，便将那微弱干扰冲散：“雕虫小技！”
另外两人已从侧翼包抄而至，掌风凌厉！
避无可避！
陈默眼神一厉，不再犹豫。他指尖夹住一枚“调和符”，灵力激发！
一道极其柔和、几乎不可见的白色光晕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范围不过丈许。
那三名弟子冲入光晕范围，只觉浑身一暖，攻击的凌厉之势竟莫名其妙地缓和了三分，仿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十成力气使不出七成！
“怎么回事？”三人皆是一愣。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陈默看准时机，体内那练气四层的灵力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双手掐诀——并非攻击法诀，而是改良版《小云雨诀》的逆向应用，灵力干扰！
他并非要攻击某人，而是将目标对准了三人脚下那片被“调和”场域覆盖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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