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未散,高地山洞前,苏婉紧了紧肩上背篓的绳子,里面装着几个空皮囊、几块烤熟的块茎干粮、一竹筒宝贵的净水,还有用厚布层层包裹的那颗“共生之钥”珠子。赵铁河拎着绑了石矛的长棍,腰里别着骨匕,脸上又是紧张又是兴奋。王老伯带着另外三个最机灵也最强壮的汉子,背着更多的绳子和工具,手里也都拿着家伙。
“再说一遍,”苏婉扫视众人,声音不高但清晰,“咱们是去探路,不是去拼命。西行三里,找地缝、找泉眼、找白茅。珠子开路,沿途用白石头做记号。看到任何不对劲的,别逞能,立刻撤。水能取多少取多少,白茅见到就采,但不贪多,不深入。听明白没?”
“明白!”众人低声应和。
“苏丫头,真不用我老头子跟去?”王老伯还是有点不放心。
“您老守着家,看好‘翠花’和孩子们,比什么都强。”苏婉拍拍他肩膀,“我们脚程快,顺利的话,晌午前就能回来。”
她掏出怀中的珠子。珠子在晨光下泛着温润的乳白色光泽,表面的淡绿纹路清晰了一些。苏婉将其托在掌心,尝试朝西边走了几步。珠子微微发热,光芒似乎朝着西边略偏西南的方向,隐约增强了一丝。
“有反应,方向没错。”苏婉精神一振,将珠子小心地放回内袋贴身收好,“走!”
一行六人,离开相对熟悉的山洞区域,向着西边那片被晨雾和未知笼罩的山林进发。路很难走,倒塌的树木、怪石嶙峋、还有之前地动和怪物活动留下的狼藉痕迹随处可见。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混杂着腐朽和新生植物的怪异气味。
苏婉走在最前,一手握紧骨匕,另一手时不时摸摸内袋的珠子,感应着它的温度和光芒变化,以此微调方向。赵铁河紧随其后,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其他几人散开些,保持警戒。
走了约莫一里多地,前方出现一片被灰绿色藤蔓完全覆盖的陡坡,藤蔓叶子肥大,表面有着暗红色的脉络,看着就邪性。
“绕过去?”一个汉子建议。
苏婉看看珠子,光芒指向藤蔓后方。“绕路太远,可能偏离方向。用火试试。”
赵铁河折了根长树枝,绑上浸过臭蒿汁的布条点燃,小心翼翼地伸向藤蔓。火焰靠近,那些藤蔓仿佛活物般向后蜷缩,发出轻微的“嘶嘶”声,露出后面一个勉强可容人弯腰通过的缝隙,缝隙里黑黢黢的,散发着更浓的腐味。
“这玩意儿怕火,但里头不知道有啥。”赵铁河举着火把,有点犹豫。
苏婉咬咬牙,从背篓里又拿出一小捆浸了臭蒿汁和少量兽油的干草,点燃后扔进缝隙。干草在里面燃烧,照亮一小片区域,除了盘根错节的藤蔓根部和湿滑的岩石,没看到活物。
“我先进,你们跟着,火把别熄,速度快!”苏婉率先弯腰钻了进去。缝隙不长,约莫十几步就穿过了,另一头是一片相对开阔的、布满碎石的谷地。奇怪的是,一穿过藤蔓屏障,空气中那股怪味就淡了许多,反而有了一丝清新的水汽感。珠子在怀中明显变得更热了。
“看来这藤蔓是个‘屏障’,隔开了两边。”苏婉回头看看那还在微微蠕动的藤蔓,“地脉传书说的‘裂隙’,可能就在附近了。”
他们继续西行,又走了约莫一里。地势开始向下,两侧山崖收拢,形成一道越来越窄的天然裂缝。裂缝底部是乱石和涓涓细流(水质浑浊),抬头只能看到一线天光。珠子此刻已经变得相当温热,光芒透过衣服隐约可见。
“应该就是这儿了!”苏婉心跳加快,示意众人放慢脚步,加倍警惕。裂缝曲折向前,水声渐响。转过一个急弯,眼前豁然开朗!
裂缝尽头,是一个被陡峭岩壁环抱的、不过半个篮球场大小的隐秘小山谷。谷底中央,一眼清泉正从岩壁根部汩汩涌出,汇成一个脸盆大小的水潭,潭水清澈见底,甚至能看到水底彩色的卵石。水满溢出,形成那条他们刚才看到的细流。而泉眼周围的湿润岩壁上、以及水潭边的碎石滩上,生长着一丛丛半人高、叶片细长、顶端抽着毛茸茸白色穗子的植物,正是地底传书中描述的“白茅”!这些白茅长势极好,穗子饱满,随风轻轻摇曳,散发出淡淡的、清甜的草香。
“找到了!真的有泉!有白茅!”一个汉子忍不住低呼,满脸喜色。
苏婉也松了口气,但不敢大意。她拦住想要立刻冲过去取水采药的赵铁河,先仔细观察四周。山谷寂静,只有泉水流淌和白茅摩擦的沙沙声。岩壁上看不到明显的洞穴或缝隙。空气中除了水汽和草香,没有异味。怀中的珠子温热而稳定,没有预警的灼热或发凉。
“铁河,你和我过去取水,检查水质。你们三个,”苏婉指向另外三人,“警戒四周,尤其是我们来的裂缝口和岩壁上方。发现任何动静,立刻出声。”
安排妥当,苏婉和赵铁河小心翼翼地靠近水潭。潭水触手冰凉,清澈无异味。苏婉用带来的干净皮囊舀起一点,自己先尝了尝。入口清冽甘甜,带着一丝奇异的、令人精神一振的微凉感,与高地山洞那口勉强维持的泉水味道不同,更接近……之前灵泉的某种遥远回响?但微弱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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