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心回到家,洗漱完毕便坐在书桌前摊开作业。台灯洒下温暖的光晕,笔尖在纸页上沙沙作响。
时间在专注中悄然流逝,等她终于合上最后一本练习册,揉了揉发酸的眼睛,看向墙上的挂钟,时针已经指向了凌晨。
强烈的疲惫感如潮水般涌来,她几乎是拖着脚步挪到床边,将自己摔进柔软的被褥里。脑袋一沾枕头,意识就迅速模糊起来,沉入了梦乡。她睡得很沉,完全不知道蒋今禾是否已经回来。
另一边,蒋今禾将鞠珠玉送到下榻的酒店后,便直接驱车回家。夜已经很深了,街道空旷寂静。
他打开家门,玄关的感应灯亮起,房子里一片静谧。他换了鞋,没有开大灯,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月光,径直走向南心的房间。
他在门口停下,屈起手指,极轻地敲了敲房门。“南心?”他压低声音唤道。
里面没有任何回应。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旋动了门把手,推开一条缝隙。房间里,少女蜷缩在床上,裹着被子,只露出半个小小的脑袋和散在枕边的乌黑长发。她呼吸均匀绵长,显然正酣然入梦。
蒋今禾悄无声息地走进去,停在床边。借着窗帘缝隙透进的微光,他能看到她恬静的睡颜,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在眼睑下投下柔和的阴影。
他注意到她肩膀处的被子滑落了一些,夜晚带着凉意。他俯下身,动作极其轻柔地将被子往上拉了拉,仔细地掖好她的肩颈处,确保不会透风。
做完这个,他的手指顿了顿,然后极轻、极快地在她额前的发丝上揉了揉。
指尖传来她发丝的柔软触感和温热的体温。
停留不过一秒,他便直起身,没有丝毫留恋,像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退出了房间,轻轻带上了房门,将一室的静谧重新还给了沉睡的少女。
走廊上,他高大的身影在黑暗中顿了顿,才转身走向隔壁房间。
第二天早上,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房间。南心被闹钟吵醒,迷迷糊糊看了一眼时间,瞬间惊醒——昨晚睡得太晚,差点起晚了!
她手忙脚乱地洗漱、换校服,抓起书包就冲出了房间,嘴里还叼着一根来不及扎的头绳。
冲到客厅,却看见蒋今禾已经端坐在餐桌旁了。他穿着干净的白色衬衫,袖口挽起一截,露出结实的小臂,正慢条斯理地吃着张姨准备的早餐三明治,动作优雅。旁边的牛奶杯里冒着丝丝热气。
张姨端着刚烤好的吐司从厨房出来,看到南心这风风火火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心心醒啦?快来吃早餐,三明治还是热的……”
南心看着墙上时钟的指针,心急如焚:“张姨,我快迟到了,麻烦帮我把三明治打包一下,我路上吃!”
张姨刚要说“好”,一直安静用餐的蒋今禾却放下了手中的牛奶杯,用餐巾擦了擦嘴角,站起身,声音平静无波:“我去开车,你拿好东西马上下来,我送你。”
他的语气不容置疑,甚至没给南心反应的时间,已经拿起放在一旁的车钥匙,朝门口走去。
南心愣了一下,在这个争分夺秒的时刻,她也顾不上再去纠结昨晚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连忙点头:“好!谢谢哥!”
张姨手脚利落地将三明治和一小盒牛奶装进纸袋,塞到南心手里:“快去吧,别让你哥等。”
南心接过早餐,抓起沙发上的书包,飞快地换上鞋,冲出了家门。
蒋今禾的车果然已经发动,平稳地停在车库。南心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气息还有些不稳。
“系好安全带。”蒋今禾目视前方,提醒道。
“哦,好。”南心连忙照做,然后才打开纸袋,小口小口地吃起了三明治。
车厢里弥漫着早餐的香气。蒋今禾专注地开着车,没有播放音乐,也没有说话。南心安静地吃着早餐,偶尔偷偷瞄一眼他冷峻的侧脸。晨光透过车窗落在他身上,勾勒出清晰的下颌线。
车子很快平稳地停在了校门口不远处的临时停车点。
南心迅速解开安全带,拎起书包,对蒋今禾说:“哥,我先走了!放学不用来接我,我和叶子一起坐公交回去就行。”
蒋今禾点了点头,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瞬,习惯性地叮嘱了一句:“好。过马路看车。”
“知道啦!”南心推开车门,跳下车,转身对着他挥了挥手,脸上带着笑容,“拜拜!”
说完,她便转身汇入了穿着同样校服的学生人群中,脚步轻快。
蒋今禾看着她安全穿过马路,走进校门,这才重新启动车子,汇入车流。
下课铃响,教室里瞬间喧闹起来。苏叶叶立刻凑到南心旁边,胳膊肘撞了撞她,眼睛亮晶晶地压低声音:“心心,说真的,你……觉得我哥怎么样?要不要考虑一下?”
南心正在整理笔记,闻言差点把刚拿起来的笔掉地上。她难以置信地转过头,看着一脸认真的苏叶叶,夸张地仰头做了个扶额的动作,语气充满了无奈和调侃:“叶子,我觉得你真的有必要去六院(指精神病院)挂个号看看了!你这脑回路是不是被外星人劫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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