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下午的古代文学史课,苏晓全程心不在焉。桌洞里那束白色玫瑰被她偷偷塞进了书包,花瓣上的水珠浸湿了书包的内衬,像极了她此刻的心情 —— 又湿又沉,透不过气。
下课铃响时,苏晓几乎是逃着走出教室的。她怕再遇到张哲,怕他又拿出什么 “惊喜”,更怕自己好不容易坚定的心,又会因为他的眼神而动摇。林薇薇和赵雅想陪她回宿舍,却被她婉拒了:“我想一个人走走,你们先回去吧,我没事。”
她需要一点独处的时间,理理混乱的思绪。
九月的傍晚,风已经带了些凉意。苏晓背着书包,沿着校园的小路往操场走。路上遇到几个抱着篮球的男生,说说笑笑地从她身边经过,声音里满是少年人的朝气;不远处的草坪上,有女生铺着野餐垫,分享着零食,笑声顺着风飘过来,却一点都没感染到苏晓。
她走到操场边的看台上坐下,把书包放在身边,从里面拿出那束玫瑰花。白色的花瓣已经有点蔫了,花茎上还绑着一根银色的丝带,看得出来张哲很用心。可这份用心,对苏晓来说,却成了沉重的负担。她把玫瑰花放在台阶上,看着远处的跑道 —— 几个学生正在跑步,脚步声 “噔噔” 地响,像在替她敲打着混乱的心跳。
怎么办?张哲还是不肯放弃,下次他会不会做出更过分的事?林薇薇说的 “撒谎有男朋友”,她做不到;赵雅说的 “人多一起谈”,上次已经试过了,可还是没用。难道真的要一直这样下去,被他的追求困扰着,连正常的学习和生活都过不好吗?
苏晓趴在膝盖上,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校服的衣角。她想起高中时,也遇到过类似的麻烦 —— 有个外班的男生总给她递情书,还在放学路上堵她。那时候,是陈屿帮她解的围。
那天晚上,苏晓被那个男生堵在教学楼后的小巷里,吓得快要哭了。正好陈屿路过,看到这一幕,走过来,把她护在身后,对那个男生说:“她不想理你,你别再纠缠她了,不然我就告诉老师。” 那个男生看着陈屿严肃的表情,又看了看周围,骂了一句,转身走了。
后来,陈屿送苏晓回家,路上没怎么说话,只是默默地走在她身边。快到她家楼下时,他才说:“以后要是再遇到这种事,就告诉我,或者告诉老师,别一个人扛着。”
那时候的陈屿,话不多,却给了她满满的安全感。他不像张哲这样,用过度的热情给人压力,而是用一种安静又可靠的方式,帮她解决麻烦。
苏晓抬起头,看着操场上渐渐暗下来的灯光,心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 —— 找陈屿帮忙吧。
陈屿是她从小学到高中的老同学,一直都很靠谱,而且他性格温和,说话有分寸,应该知道怎么委婉地拒绝张哲,又不会让场面太尴尬。最重要的是,陈屿和张哲不认识,由他出面,张哲应该不会觉得是苏晓故意找人 “对付” 他。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像在黑暗里找到了一点光。苏晓的眼睛亮了起来,她拿出手机,翻找着陈屿的联系方式。
她想起陈屿说过,他住计算机系的男生宿舍,就在东二号楼。要不,明天去计算机系教学楼附近等他?等他下课,跟他当面说清楚情况,拜托他帮忙?
可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苏晓压了下去。她有点害怕 —— 万一陈屿拒绝了怎么办?他会不会觉得自己很麻烦,连这种事都要找他帮忙?而且,她们只是老同学,虽然偶遇过几次,可并不算熟悉,自己这样贸然找他帮忙,会不会太唐突了?
苏晓坐在看台上,心里又开始纠结。她看着远处的教学楼,计算机系的那栋楼亮着灯,不知道陈屿是不是在里面上课,或者在机房里做题。她想起高中时,陈屿总是在晚自习后留在教室里做题,灯光落在他的侧脸上,认真的样子格外好看。
那时候,她就觉得陈屿是个很 “稳” 的人,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能冷静地解决。不像她,遇到一点麻烦就慌了神,连拒绝别人都做不到。
风越来越大,吹得苏晓的头发乱飘。她把书包背好,站起身,沿着看台往下走。走到操场门口时,她回头看了一眼 —— 那束白色的玫瑰花还放在台阶上,被风吹得摇摇晃晃。她咬了咬牙,转身离开了操场。
回到宿舍,林薇薇和赵雅正在讨论周末去逛街的事。看到苏晓回来,林薇薇赶紧问:“怎么样?心情好点了吗?没遇到张哲吧?”
“没遇到,我去操场走了走。” 苏晓坐在书桌前,把书包里的玫瑰花拿出来,扔进了垃圾桶,“我想…… 找陈屿帮忙。”
“陈屿?就是你那个高中同学,计算机系的?” 林薇薇愣了一下,“找他帮忙?他能帮你什么?”
“我想让他帮我委婉地拒绝张哲。” 苏晓解释道,“陈屿很靠谱,说话有分寸,而且他和张哲不认识,由他出面,应该不会让场面太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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