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下午的文学社团活动室，被布置得格外温馨。长桌铺上了米白色桌布，上面摆着几盆多肉植物，还有社员们带来的零食 —— 草莓味的曲奇、橘子味的硬糖，甚至有人带了罐蜂蜜柚子茶，倒在透明杯子里，泛着淡淡的黄色。窗外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飘着咖啡香和书页的墨香，很舒服。
苏晓坐在长桌一端，手里攥着打印好的散文稿，指尖轻轻划过纸上的字迹 —— 这篇《晨光里的脚印》，是她花三个晚上写的，里面藏着她这段时间的所有感悟。稿纸上有几处修改的痕迹，是昨晚在自习室熬夜改的，连标点符号都反复斟酌过。
“分享会现在开始吧！” 社长林辰拍了拍手，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今天主题是‘成长’，大家可以分享自己写的文章，也可以读喜欢的作品。谁先来？”
坐在苏晓旁边的张远率先举手。他是中文系大二的学生，之前在社团活动中跟苏晓聊过几次散文创作，还帮她改过错别字。他分享的是篇关于爷爷的散文，写爷爷教他种向日葵的故事：“爷爷说，向日葵不管遇到什么天气，都会朝着太阳生长。人也一样，再难也要朝着光走。” 结尾这句话说完，活动室里安静了几秒，有人悄悄抹了抹眼睛。
接下来，陆续有社员分享作品。有人写高考后的旅行，在海边看到日出时突然想通 “离别是为了更好的相遇”；有人写和朋友的误会 —— 因为一句气话冷战了半个月，最后在食堂偶遇，递了瓶矿泉水就和好了；还有人写第一次离开家时的孤独，晚上躲在被窝里哭，却在收到妈妈寄的围巾时突然觉得 “长大就是学会自己取暖”。
苏晓认真地听着，手里拿着笔，在笔记本上记下打动她的句子。原来每个人的成长里，都有相似的迷茫和感动 —— 那些以为只有自己懂的难过，其实早就有人经历过，也走出来过。
“接下来，有请苏晓同学分享！” 林辰的声音响起，苏晓深吸一口气，拿起散文稿，抬起头。
她的目光扫过在座的社员，然后轻声读了起来：“我曾经以为，成长是一场漫长的告别 —— 告别熟悉的人，告别难忘的事，甚至告别那个不够勇敢的自己。直到某个清晨，我在操场跑步时，看到晨光落在跑道上，留下一串浅浅的脚印。那是我自己的脚印，一步一步，从迷雾里走出来的脚印。”
她的声音很轻，却很清晰，活动室里只剩下她的朗读声。散文里没提陈屿，没提分手，却写了那些难眠的夜晚 —— 躲在被窝里哭到枕头湿透，早上起来还要假装没事；写了自习室的灯光 —— 深夜十点的自习室，只有她和另外两个同学，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像在给自己打气；还写了第一次在文学课上举手回答问题时的紧张 —— 站起来时腿都在抖，却在听到老师说 “说得很好” 时，突然觉得自己也可以很勇敢。
“以前总觉得，失去一段感情就像失去了全世界。” 读到中间时，苏晓的声音有点发颤，却很快平复下来，“后来才发现，全世界从来都不是别人给的，而是自己一点点挣来的 —— 是每一页写满笔记的参考书，是每一次坚持下来的晨跑，是每一个和朋友聊天的夜晚。”
结尾时，她的目光落在窗外的阳光上：“现在我终于明白，成长不是告别过去，而是带着过去的经历，朝着晨光走。那些曾经以为走不出的雾，其实只是因为，我还没等到太阳升起。”
放下稿子时，活动室里安静了几秒，然后响起热烈的掌声。张远朝她竖起大拇指，林辰笑着说：“苏晓，你的文章写得太真实了，我刚才差点哭了。特别是‘朝着晨光走’那句，我觉得说出了很多人的心声。”
“谢谢大家。” 苏晓坐下时，心里轻松了很多 —— 把心里的话写出来，再读给别人听，原来是这样治愈的事。之前那些憋在心里的情绪，好像随着朗读声，都散在了空气里。
分享会结束时，夕阳已经落到了教学楼后面，把天空染成了淡粉色。社员们陆续离开，苏晓收拾好东西，正准备走，林辰叫住了她：“苏晓，等一下。”
“林辰姐，怎么了？” 苏晓转过身，看到林薇手里拿着张名片，脸上带着神秘的笑。
“是这样的，我有个朋友是《青春文苑》杂志的编辑，她最近在找‘成长’主题的散文，想做个专栏。我刚才把你的文章发给她看了，她很喜欢，想约你面谈一下，看看能不能收录进去。” 林辰把名片递给她，“她明天下午两点有空，在学校附近的‘时光咖啡馆’等你，愿意去吗？”
《青春文苑》是苏晓高中时最喜欢的杂志。那时候她攒了半个月的零花钱，买了全年的合订本，晚上躲在被窝里看，还偷偷给杂志社投过稿，可惜石沉大海。现在居然有机会和编辑面谈，她有点不敢相信：“真的吗？她真的喜欢我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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