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五点半，回春堂里还亮着灯。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棂，在青石地板上投下温暖的光斑。
煎药的砂锅在炉子上冒着热气，盖子被蒸汽顶得轻轻作响，空气中飘着甘草和黄芪混合的淡淡药香。
叶凡坐在诊桌后面，正在给最后一位病人看病。
这位是住在附近的老街坊李婆婆，年纪大了，身体总有些小毛病，每到换季就容易咳嗽。
“叶医生，我这老毛病又犯了，”李婆婆说着，忍不住咳了两声，“晚上咳得厉害，睡都睡不安稳。”
“别着急，我给您看看。”叶凡轻声说着，手指搭在李婆婆的手腕上。
他仔细地把了一会儿脉，又看了看她的舌苔，“这两天是不是又贪凉了？晚上蹬被子了吧？”
李婆婆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让你说中了，前天晚上觉得闷，就没盖严实。”
叶凡点点头，拿起毛笔蘸了墨，在宣纸上写下药方：“我给您开了麻黄附子细辛汤，加了点杏仁和甘草。先用三碗水浸半个时辰，武火煮沸，再文火慢煎两刻钟，滤出药汁。早晚各服一次，饭后半个时辰喝。”
他一边写一边仔细交代注意事项：“这几天饮食要清淡，鱼虾和生冷的水果先别吃了。晚上睡觉时注意保暖，别再受凉了。”
李婆婆连连点头，小心地接过药方。她从旧手帕里取出诊金，仔细地放在桌上，这才慢慢站起身，拄着拐杖向门口走去。
“谢谢啊叶医生，每次都这么麻烦你。”李婆婆走到门口，又回头道谢。
“您慢走，按时吃药。”叶凡起身相送，看着老人蹒跚的身影消失在巷口。
送走病人后，叶凡站在门口看了看天色。
医馆角落里，陈昊正低头擦拭着他的短刀。
叶凡转身回到医馆里，开始收拾桌上的东西。
银针、脉枕、处方笺，一件件都放回原处。他又检查了一下药柜，确保所有的药材都摆放整齐。
陈昊也站起身，把擦好的短刀插回腰间的刀鞘。他走到窗边，透过窗纸的缝隙向外看了看，然后对叶凡点了点头。
两人对视一眼，什么都没说，但都知道时间快到了。
医馆里的气氛渐渐变得凝重起来。
傍晚时分。
回春堂的大门轻轻关上，叶凡和陈昊坐上停在巷子里的黑色轿车，向着西郊方向开去。
车子开出市区后，路上的灯光越来越少，周围越来越安静。
道路两旁出现了大片的荒地和废弃的厂房，远处偶尔传来几声野狗的吠叫。
越往西郊行驶，空气中的异味越明显。
先是淡淡的铁锈味，接着是化学品变质后的刺鼻气味，最后几种味道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怪味。
又开了二十多分钟，车子在一个废弃的汽车修理厂院子里停下。
院子很大，长满了半人高的杂草，几辆破旧的报废车停在角落里，像是被遗弃的钢铁巨兽。
车灯熄灭后，几道黑影从暗处走出来。
为首的是苏晚晴，她穿着黑色的作战服，脸上涂着伪装油彩。
身后跟着六名全副武装的特警队员，每个人都装备精良，动作矫健。
没有握手，没有寒暄，甚至没有一句多余的话。
双方汇合后，只是通过眼神和几个简洁的手势进行交流。
苏晚晴对叶凡点了点头，指了指手腕上的表，示意时间快到了。
叶凡闭上眼睛，仔细感受周围的气息。
他能感觉到警方狙击手隐藏在厂房屋顶和报废车后面，他们的气息沉稳而收敛。
更远的地方，从化工厂方向传来混乱而邪恶的能量波动，像是一个污浊的漩涡，让人很不舒服。
下午五点整，叶凡睁开眼睛，对陈昊和突击队指挥官点了点头。
行动开始了。
陈昊打了个手势，带领突击队员们悄无声息地潜入黑暗中。
他们分成两组，沿着预定的路线，向着化工厂侧翼的潜入点前进。
每个人的脚步都很轻，动作干净利落，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中。
叶凡看着他们离去，然后整了整衣领，迈步走向化工厂的正门方向。他的脚步很稳，眼神平静，仿佛只是去赴一个普通的约会。
叶凡刚踏进化工厂的正门广场，刺耳的警报声就响了起来。
声音是从几个挂在歪斜电线杆上的破旧喇叭里发出来的，在空旷的厂区里显得特别响亮，惊起了几只栖息在厂房里的乌鸦。
几乎同时，七八个手持武器的壮汉从暗处冲了出来。
这些人个个身材魁梧，面露凶相，手里拿着明晃晃的砍刀和粗重的铁棍。
他们穿着脏兮兮的工装，身上散发着汗臭和烟味，一看就是经常打架的狠角色。
“什么人敢来这里送死？”一个脸上有刀疤的壮汉大声喝道，他是这群人的头目。
“兄弟们，给我上！砍死他！”另一个壮汉挥舞着砍刀喊道。
几个壮汉大声叫骂着，挥舞着武器冲向叶凡。他们的动作粗野而凶猛，砍刀在月光下闪着寒光。
叶凡脚步没停，继续不紧不慢地往前走。
就在最先一人举刀砍来的瞬间，他周身突然展开一道无形的力场，将周围五六米的范围笼罩其中。
冲在最前面的壮汉感觉像是撞进了一堵看不见的墙，动作突然变慢，举刀的手臂变得沉重无比，像是绑了铅块。
其他打手也都遇到了同样的情况，他们的动作变得迟缓笨拙，像是电影里的慢镜头。
叶凡的身影动了。
他的速度很快，并指如剑，指尖隐约有淡金色的微光闪烁。
那是他将生机之力高度凝聚后形成的“断魂针”。
他快速在那些动作迟缓的打手之间移动，手指轻轻点出。每一次点出都精准地命中对方的要害穴位。
被点中的打手身体一僵，眼神迅速黯淡，生机如同被切断的流水般迅速消散。
他们无声无息地瘫软在地，再也动弹不得。
整个过程只用了短短几秒钟。刚才还凶神恶煞的打手们，此刻都躺在地上，像是睡着了一样，只是再也醒不过来了。
叶凡的脚步从未停顿，继续向厂区深处的主厂房走去，那里散发着最浓烈的邪恶气息。
赵虎就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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