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风峡谷外围,密林。
几只窥天镜藏在树冠里,镜面反射着幽光。
这是周边几个二流宗门的眼线,还有几个想捡漏的散修。
他们蹲了三天。
原本以为会看到秦军在血煞之气中苦苦支撑,或者忙着修补阵法。
但眼前的一幕,把他们的修仙常识按在地上摩擦。
“那是……土系傀儡?”
一名散修声音发干,喉结艰难滚动。
峡谷内没有灵光流转,没有阵法嗡鸣。
只有一种粗暴的、撕裂耳膜的金属撞击声。
轰隆隆。
十几尊卸掉了武器挂载的青铜机甲,改装上了铲斗和钻头。
液压杆喷出滚烫白汽,发出类似巨兽喘息的声响。
铲斗砸进坚硬的黑岩,像热刀切黄油。
数吨重的矿石被挖起,直接倾倒在履带运输车上。
那些穿着黑色短打的秦军,根本不像修士。
像工蚁。
有人拿着奇怪的仪器射出红光测量水平线。
有人操控喷枪,将融化的铁水直接浇筑在巨石缝隙。
滋啦——
黑烟升腾。
冷却后的铁水将城墙锁死,连只蚂蚁都爬不进。
三天。
仅仅三天。
一座充满了暴力美学的钢铁棱堡,像一颗生锈的钉子,死死钉在了万魔窟的尸体上。
墙体厚达五丈,挂装反应装甲,每隔百步就是一座狰狞的机枪塔楼。
“疯子。”
年长的探子放下窥天镜,手抖得厉害,镜面磕在树干上嗒嗒作响。
“抽干灵脉不练功,拿来烧砖?”
他看不懂。
但他大受震撼。
这种名为“工业化”的怪物,正对着这个古老的世界,露出口径粗大的獠牙。
……
要塞顶端,指挥平台。
赵彻戴着安全盔,脚下是刚铺设好的钢板。
透过鞋底,能感觉到钢板传来的余温。
烫脚。
但他喜欢这个温度。
这是文明扩张的热度。
“陈岩。”
赵彻手里攥着图纸,炭笔在上面画了个红圈。
“在!”
陈岩快步上前。
这几日,这位前黑水宗弟子气质大变。
剪了短发,换了制服,腰间挂着多功能工兵铲和墨家连发手弩。
“这几座‘天火’炮台,拆了。”
赵彻指着图纸,语气不容置疑。
“射界有死角。”
“如果有金丹剑修贴地飞行,借地形掩护,能摸到眼皮子底下。”
陈岩连忙解释:“大人,这是按墨家《城防操典》布置的交叉火力……”
“操典是死的。”
赵彻打断他,炭笔在图纸上用力一点,笔尖折断。
“往上挪五十米。”
他转身,目光越过城墙,刺向远处苍茫的原始丛林。
“我要的不是防御。”
“我要的是绝对控制权。”
“方圆五百里,别说人,苍蝇飞过去,也要先问问我们的炮管答不答应。”
陈岩看着大人的侧脸。
冷硬,锋利。
这哪里是建矿场。
这是在修战争桥头堡。
按这个标准,别说防守,就算直接对南赡部洲宣战,这乌龟壳也能崩掉对面满嘴牙。
“还有。”
赵彻指了指广场中央那根百丈高的金属旗杆。
“把那玩意儿挂上去。”
陈岩顺着看去。
旗杆下,放着那个特制的水晶罐。
血河老祖的元婴缩在里面,正用怨毒的眼神撞击瓶壁,嘴巴一张一合,似乎在咒骂。
“挂……挂上去?”
“当路灯。”
赵彻整理衣领,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讨论晚饭加个蛋。
“元婴发光强度高,续航久,甚至不需要接电线。”
“这叫清洁能源。”
“顺便告诉外面那些老鼠。”
赵彻咧嘴,露出一口白牙。
“大秦的地盘,不仅要钱,还要命。”
陈岩后背一凉,立正敬礼:“诺!”
看着陈岩跑远,赵彻深吸一口气。
空气里全是水泥、机油和灵气混合的味道。
很怪。
但这是大秦的味道。
他走到平台边缘,按住胸口的龙纹铜符。
铜符震颤。
一道无形波纹穿透界壁,直达咸阳。
“陛下。”
赵彻声音低沉,透着完成任务后的疲惫与自豪。
“上郡前哨站,主体完工。”
“血煞矿脉并入能源网络,首批灵石提纯完毕。”
“传送阵列充能70%,随时可接收物资。”
沉默。
几秒后。
脑海中响起一个威严宏大的声音。
“善。”
只有一个字。
却带着金戈铁马的轰鸣。
紧接着,嬴政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愉悦。
“赵彻,你做得很好。”
“比朕预想的快。”
“既已筑巢,当引凤来。”
“朕给你准备的‘贺礼’,到了。”
贺礼?
赵彻一愣。
还没来得及问。
天,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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