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咬着下唇,内心剧烈挣扎。她害怕,不想开门。可他那平淡语气下隐含的命令意味,又让她不敢违抗。
她颤抖着,慢慢地挪到门边,深吸了一口气,才小心翼翼地打开了房门一条缝隙。
多吉高大挺拔的身影就站在门外,几乎挡住了走廊所有的光线。他低着头,深邃的目光从门缝里落在她苍白的小脸上。
白露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眼神闪烁,不敢与他对视。
多吉将她这细微的躲避看在眼里,眸色几不可察地暗了暗。他没有试图进门,也没有解释,只是将手中的托盘往前递了递,声音依旧平稳:“吃点东西。”
他的语气,甚至比平时似乎还要缓和一点,但那冷硬的面部线条,依旧让白露感到压力。
白露的目光落在托盘上。糯白的粥,清爽的酱菜,温热的甜茶……都是些清淡又暖胃的食物。他……是特意给她送来的?因为她没吃午饭?
这个认知,让她心中的恐惧里,又掺杂进了一丝复杂的情绪。他明明那么可怕,为什么还要做这些……
见她只是愣愣地看着,没有接,多吉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但很快又松开。他没有催促,只是耐心地举着托盘。
白露犹豫再三,最终还是怯生生地伸出手,飞快地接过了托盘,小声嗫嚅道:“……谢谢。”
然后,不等多吉再说什么,她就像受惊的兔子一样,“砰”地一声,迅速关上了房门,甚至还传来了细微的反锁声。
多吉站在紧闭的房门外,听着里面传来的、明显是松了口气的细微喘息声,他保持着递出托盘的姿势,在原地站了许久。
走廊昏暗的光线下,他高大身影竟透出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孤寂。
他缓缓收回手,垂在身侧。指尖,似乎还残留着托盘微凉的木质触感。
他什么也没说,转身,沉默地走下了楼。
回到小厅,他重新坐在那张矮桌前,却没有再看经卷。他的目光落在窗外依旧阴沉的天空上,雨丝斜斜地飘洒。
他想起她接过托盘时,那飞快躲避的眼神,和那一声带着颤抖的“谢谢”。
一种陌生的、沉闷的感觉,堵在他的胸口。
他不懂这是什么情绪。他只知道,他不喜欢她怕他。非常不喜欢。
这种“不喜欢”,强烈到让他甚至开始思考,那天是否应该用更……温和一点的方式处理那个蠢货?
但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就被他摒弃了。规矩就是规矩,冒犯底线者,必须付出代价。这是他的原则,也是这片土地的生存法则。
只是……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再次投向楼梯的方向。
那个娇气的、像月光一样柔软洁白的小东西,似乎是个例外。
他不想吓跑这个例外。
于是,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多吉用一种近乎笨拙的、沉默的方式,继续着他隐忍的“好”。
他会让卓玛阿姨在白露的房间里,多放一个暖炉,驱散雨天的湿寒。
他会在她晚上似乎因为雷声而睡不安稳(他听力极佳,能听到楼上细微的动静)的第二天,“恰好”让卓玛给她送去一副柔软的、隔音效果不错的羊毛耳塞。
他不再试图上楼,也不再出现在她可能经过的公共区域。但他会在她偶尔不得不下楼去卫生间时,提前“消失”,避免与她碰面,只留下小厅里一盏为她亮着的、温暖的灯,和桌上永远温着的一壶她爱喝的甜茶。
他的“好”,变得小心翼翼,变得无声无息,像雪山融化的雪水,悄无声息地滋润着土地,却不让任何人察觉。
白露依旧害怕,依旧躲着他。但渐渐地,她也感受到了这些细微的变化。温暖的房间,安静的睡眠,随时可以取用的热茶……这些无声的关照,像涓涓细流,一点点渗透着她被恐惧冰封的心。
她依旧不敢见他,但捧着那杯温热的甜茶时,看着那副柔软的耳塞时,心里那坚硬的恐惧冰块,似乎也在不知不觉中,融化了一角。
她开始困惑。
这个强大到令人恐惧的男人,为什么会对她这样一个无足轻重的外来者,付出如此多的、沉默的耐心和……温柔?
他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终于停了。一缕久违的、微弱的阳光,挣扎着穿透了厚重的云层,洒在湿漉漉的院子里。
而白露心中的迷雾,却似乎比窗外的天气,更加浓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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