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把沙滩晒得暖融融的。
海风带着咸湿的气息拂过椰树林，沙沙作响。
顾晏辰不知从哪儿捡来根粗壮的树枝，蹲在木屋前的空地上写写画画。
赤裸的脊背在阳光下泛着古铜色的光，肌肉随着俯身的动作绷出流畅的线条，像尊被阳光亲吻过的雕塑。
林晓星靠在椰树干上，手里把玩着颗光滑的贝壳。
她看着顾晏辰在地上画了个大大的长方形，又在里面划分出几个小格子，认真得像在起草一份重要的法律文书。
“你这是画什么呢？新的盐池设计图？”她笑着问。
露着的腰侧被阳光晒得发烫，便往树荫里挪了挪。
顾晏辰直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沙。
树枝往地上一划：“比盐池厉害模拟法庭。”
他指着最上方的格子：“这里是法官席，得垫高些显威严。”
“这边是原告席，那边是被告席，中间留出走道，跟我常去的法庭布局一模一样。”
他边说边用树枝在地上戳戳点点，手臂肌肉随着动作舒展又绷紧，连指尖都透着股认真劲儿。
林晓星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兴致逗笑了。
起身走到他身边，露着的脚踝踩在微凉的沙地上，舒服地蜷了蜷：“在荒岛上开法庭？审谁啊？审那些偷啃野果的海鸟吗？”
“先给你普及庭审流程。”顾晏辰一本正经地清了清嗓子。
树枝往“法官席”一指：“开庭先敲槌，然后原告陈述，被告答辩，接着举证质证……”
他说得眉飞色舞，仿佛眼前真的坐满了人，连眼神都锐利了几分。
“上次那个想靠煽情赢官司的律师，就是在质证环节被我问得哑口无言。”
“听起来好复杂。”林晓星蹲在他画的“陪审团席”位置，指尖在沙地上画着圈。
“那我当什么？总不能一直当观众吧？”
顾晏辰挠了挠头，耳根悄悄泛红。
树枝在“陪审团席”正中间敲了敲：“你当……陪审团团长。”
他看着她的眼睛，语气里带着点期待：“负责判断我讲得好不好，够不够生动。”
“这么大的官？”林晓星挑眉，故意板起脸敲了敲旁边的椰子壳。
“那本团长宣布，庭审开始，请被告……哦不，请顾律师继续陈述。”
顾晏辰被她这副模样逗得低笑起来，胸腔的震动让他赤裸的胸肌轻轻起伏。
他清了清嗓子，开始详细讲解举证的技巧。
说得起劲时还会模仿法官敲槌的动作，树枝往地上猛敲一下，溅起细小的沙粒。
阳光照在他脸上，把他认真的神情勾勒得格外清晰，连侧脸绷紧的肌肉线条都透着股熟悉的锋芒——那是属于顾律师的气场，哪怕对着一片沙地，也依旧耀眼。
正讲到精彩处，林晓星突然“哎哟”一声，伸手按住肚子。
腹里的小家伙们像是被这热闹的气氛感染了，突然剧烈地动起来。
不是平时温柔的蹭动，而是接连几下有力的踢打，仿佛在跟着爸爸的节奏“敲槌”。
“怎么了？”顾晏辰立刻停了下来，快步走到她身边。
手紧张地悬在她肚子上方：“是不是踢得厉害？是不是我吵到他们了？”
“不是。”林晓星被踢得笑出声，抓住他的手按在肚子上。
“它们说你讲得好！在用胎动给你鼓掌呢！”
顾晏辰的手掌刚贴上去，就感受到一阵清晰的胎动。
力道不大，却充满活力，像有小鱼在里面欢快地蹦跳。
他的眼睛瞬间亮了，像被点燃的星火。
立刻单膝跪地，把耳朵贴在她露着的小腹上，侧脸的肌肉线条瞬间柔和下来，连之前的锐利都化作了满满的温柔。
“真的在动！”他惊喜地抬头，鼻尖蹭到她的肚皮，带着点痒意。
“它们是不是听懂了？是不是觉得爸爸很厉害？”
“肯定是。”林晓星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发，发丝被阳光晒得暖暖的。
“说不定以后也想当律师，跟你一样在法庭上厉害。”
“可别。”顾晏辰立刻皱起眉，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肚子。
“当律师太苦了，天天熬夜查资料，开庭还得跟人吵架。”
“我希望他们能轻轻松松的，当画家，当音乐家，或者就当个普通人，每天开开心心的就行。”
他说得认真，眼里的担忧不似作假。
林晓星的心突然软了下来。
原来这个在法庭上从不退缩的男人，早已在心里为孩子们规划好了最柔软的未来。
她低头看着他贴在自己肚子上的侧脸，看着他睫毛在阳光下投下的浅影。
突然觉得，这场荒唐的模拟法庭，比任何严肃的庭审都更动人。
腹里的胎动渐渐平缓下来，像是闹够了，又变回温柔的蹭动。
顾晏辰却依旧不肯起身，耳朵紧紧贴着她的肚子，仿佛能听到孩子们的悄悄话。
“它们刚才踢得好有劲，”他喃喃道，声音轻得像叹息，“肯定是随我，有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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