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十七分,城市尚未苏醒。
市局地下档案中心B区,应急电源闪着幽蓝微光。
周远蹲在锈蚀的配电箱前,手指沾满油污,动作却稳如手术刀。
他拆下一块印有“SY02”编号的老旧继电器,吹去灰尘,轻轻插入主控板卡槽——电流“滋”地一声轻响,整排指示灯骤然亮起,像一串被唤醒的萤火。
监控系统自动回传日志:
异常事件记录:03:19:07
检测到废弃线路#7激活,协议版本:SY02(已归档)
数据流向:未知终端 → 市局旧案数据库 → 加密中转站L-9
附加信息:接收到一段非标准编码音频,持续时间00:03:42
没人知道是谁启动了这条十年前因“数据污染”被永久封存的司法内网支线。
更没人知道,这串无声电流,正沿着城市地底的光纤脉络,悄然渗入两个早已冻结的命运中枢。
周远不是技术人员编制人员,而是七年前“棠溪小学绑架案”唯一幸存的孩子——当年他在通风管道躲藏五小时,听见施暴者念出一串代号:“SY02执行组”。
此后十年,他靠自学攻破刑侦通讯协议,只为等一个能听见“过去声音”的机会。
此刻,屏幕上跳出第一段解码文本:
【加密日志片段|来源:未识别执法终端】
“……证物链断裂。染血蝴蝶发卡不在原始清单。母亲说,‘别信签字笔录’。她说蝴蝶会飞回来……”
他的呼吸一滞。
这是裴溯母亲临终前最后一份未提交的申诉草稿?
还是某种伪造的记忆残影?
他没有上报,反而手动切断警报模块,将数据导出至一台老式录音机——那台机器,是苏棠七年前送他的生日礼物。
同一时刻,法医中心三楼解剖室灯火通明。
苏砚正复检一份七年前的尸检备份胶片。
死者并非妹妹,却有着相似的颞骨骨折角度——那是她永远无法抹去的记忆坐标。
突然,头顶的日光灯闪了一下。
投影仪无端启动,泛黄的胶片上,赫然闪过一张不属于任何档案的照片:一个小女孩站在教室门口,手里攥着一只红色蝴蝶发卡。
镜头拉近,女孩转头微笑——正是苏棠失踪那天穿的校服。
“不可能……”苏砚猛地站起,指尖发颤。
那卷胶片她看过三百二十八次,从未有过这一帧。
她的手机震动。一条匿名彩信传来,附件是一段音频。
按下播放键的瞬间,稚嫩童声穿透寂静:
“姐姐,你说过要带我去海边看萤火虫海的……你记得吗?”
是苏棠的声音。
但苏棠,早在七年前就被宣告死亡。
裴溯彻夜未眠。
他刚从法院调取到母亲案件的最后一份庭审录像。
画面中,法官宣读判决时,母亲忽然抬头望向摄像机,嘴唇微动。
他逐帧放大唇语解析:
“溯儿,真相藏在孩子的眼睛里。”
紧接着,视频出现0.8秒的雪花噪点。
恢复后,证人席上多了一份此前从未出现的物证照片——正是那只染血的蝴蝶发卡,标签写着:“由苏氏亲属移交”。
他瞳孔骤缩。
七年前,移交证物的人……是苏砚。
而这份文件,在所有官方记录中都不存在。
他拨通苏砚电话,无人接听。
窗外暴雨倾盆,闪电照亮他掌心一道陈年疤痕——那是母亲用指尖蘸血画下的最后印记,形状如蝶。
周远抱着录音机冲进心理支援组办公室时,苏棠正在整理创伤干预档案。
她一眼认出那台机器。
“你还留着它?”她轻声问。
“因为它听得见别人听不见的东西。”周远把磁带塞进播放口。
电流杂音之后,三个声音交错浮现:
- 苏棠童声:“姐姐你看!蝴蝶停在我头发上了!”
- 裴母遗言录音:“他们篡改了初始证据流……蝴蝶才是钥匙。”
- 还有一段机械合成音,来自已被销毁的SY02系统底层指令:
“记忆备份激活。目标节点:苏砚、裴溯。任务重载:寻找共犯。”
苏棠猛然抬头,看向门外走廊。
那里站着苏砚,脸色惨白如纸。
“你怎么……还活着?”苏砚声音沙哑,几乎不成调。
苏棠静静地看着她,眼中泛起泪光:“因为我一直在等你听见我。”
午夜钟声敲响第四下。
全市多个部门同时报警:
- 法院电子档案库自动弹出SY02关联案卷
- 监控系统回放七年前棠溪小学最后画面,新增一个模糊人影——手握解剖刀,身穿白大褂
- 裴溯母亲死刑执行记录下方,浮现一行红色批注:
“执行医生签名:苏砚(实习期)”
与此同时,深埋地底的老线路仍在传输数据。
终端定位显示,信号源头竟指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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