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林轩紧锣密鼓地筹备南下事宜,整个镇魔司总部也如同上紧发条的精密器械般焕然一新、高效运转之际,那张倾注了林轩和莫北川大量心血、刚刚铺开的情报网络,便传来了第一个令人心头一沉的重大消息。
这一日,午后阳光被浓云遮掩,天色晦暗。莫北川步履匆匆,甚至来不及通报,便径直推开了林轩书房那扇沉重的木门。他脸上惯常的沉稳已被一丝难以掩饰的凝重取代,眉宇间锁着深切的忧虑。
“大帅,情况有些不对,非常不对。”莫北川的声音低沉,带着风尘仆仆的沙哑和罕见的紧迫感,他将一份封口处烙着三道黑色火焰纹的加急密报,轻轻放在了林轩堆满公文卷宗的桌案上。“近日,各地分司及我们安插的暗线,如同约好了一般,陆续上报。在全国多个看似毫不相干、相距千里的州县,几乎在同一时间段内,爆发了类似的异常事件。频率之高,范围之广,绝非寻常。”
林轩放下手中的朱笔,眉头微蹙,接过密报,迅速展开。羊皮纸卷上,墨迹犹新,条分缕析地记录着来自帝国四面八方的噩耗。他的目光逐行扫过,越看,脸色越是沉肃,眸中的寒意渐渐凝聚,仿佛冰封的湖面。
密报清晰地显示,就在过去这短短半个月内:
北境,云州:边境线上三个毗邻的村庄,接连发生数起牲畜夜间离奇死亡事件。死状极其诡异,并非被猛兽撕咬,而是全身血液被吸食一空,只余干瘪皮囊,现场残留着极其微弱但性质明确的魔气,经镇魔司特制罗盘反复勘验,确认无误。
西南,巴蜀:一处位于深山坳中的小型村落,名为“靠山屯”,一夜之间,七十八户村民共计三百余口,连同家畜,全部神秘失踪。村落内部并无激烈打斗痕迹,生活用具摆放整齐,仿佛只是暂时离开。然而,村口祠堂前供奉的、保佑一方平安的土地爷石像,却被替换成了一尊材质不明、面目模糊不清的黑色邪神像。神像散发着阴冷、污秽的气息,令靠近的镇魔司探员胸闷作呕,精神恍惚。
东南,江州:作为漕运枢纽的繁华码头上,接连有五位身强力壮的装卸力工,在夜晚收工后于回家途中或简陋居所内离奇暴毙。尸体皆呈干瘪状,仿佛精气被瞬间抽空,最显着的共同点是,每位死者眉心处都有一点米粒大小、触之冰寒的黑斑。
中原,豫州:一处前朝亲王古墓遭盗墓贼光顾,但贼人无一幸免,全部惨死於幽深的墓室之中。尸体扭曲变形,骨骼寸断,仿佛被无形的巨力生生捏碎。墓室内壁上布满了深可见石的诡异抓痕,以及大片尚未完全凝固的暗红色血迹,经验丰富的老仵作判定,那绝非盗墓贼所留。更关键的是,墓室内弥漫的魔气浓度,远超其他地区。
甚至在天子脚下的京畿地区,也发生了两起手段极其残忍的富商灭门案。案发现场财物损失不大,但满门上下皆遭屠戮,死状虽与外地略有不同,但经验丰富的镇魔司高手在仔细勘察后,依然从极细微处捕捉到了那一丝若有若无、却同根同源的魔气残留……
林轩缓缓放下密报,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书房内空气凝重得几乎要滴出水来。
这些事件,若是孤立地看,或许可以勉强归类为某地流窜的低阶妖魔作祟,或是某些愚昧邪教的小规模血祭。但如今,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如同瘟疫般在全国各地、天南地北几乎同时爆发,且核心特征——吸食血液或精气、崇拜不明邪神、残留性质相似的魔气——呈现出高度的一致性,这就绝不能用“巧合”二字来解释了!
“频率、范围、手法……”林轩抬起头,眼中寒光如电,穿透窗棂,望向阴沉的天空,“这不像是几股不成气候的零星妖魔各自为战,更不像是一两只强大魔物流窜作案。这分明是有组织、有预谋、有统一指挥的……大规模试探!或者说,这是某种庞大行动开始前的信号弹!”
他的脑海中,瞬间闪过来自秘境之中,先祖林道玄那跨越时空的沉重警告;也浮现出当朝国师皇甫嵩那张高深莫测、可能早已与魔神之力纠缠不清的面孔。这些分散的、看似破坏力有限的魔踪,其背后延伸出的丝线,极有可能都指向同一个黑暗的源头——幽冥教,乃至那位深居简出的国师本人!他们或许是在测试大夏各地官府和镇魔司的反应速度与力度,或许是在为某个覆盖全国的邪恶仪式布置节点、积蓄能量,也可能是在用这些此起彼伏的乱象,混淆视听,为真正致命的阴谋打掩护。
思绪电转间,林轩已然有了决断。他猛地站起身,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不能再等了!立刻发布全国预警!”
“以镇魔司司使令,通传各州分司及所有在外暗桩!将此类事件的特征细节、魔气精准辨识方法、以及初步的应对与策略,以最高优先级‘赤炎级’下发!命令各地镇魔司所属,即刻起提升至最高戒备等级,取消一切非必要休假,加强辖境巡逻,尤其是偏远村落、交通要道、古墓遗迹等重点区域!一旦发现类似事件,必须第一时间以最快渠道上报总部!并授权各地分司主事,在证据确凿、情况危急时,有权对涉事邪教窝点、可疑人员采取一切必要之果断措施,包括先斩后奏!必要时,可凭镇魔司令牌,向当地驻军请求武力支援,不得有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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