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裂土时代的余烬
那场决定神州命运的封印之战,已过去整整三百年。
林轩的名字,早已从街头巷尾的谈资,升华为史书中用鎏金文字篆刻的传说。他最后汇聚华夏文明长河之力、封印魔神分神的事迹,被一代代说书人、学者、祭祀反复传颂,细节在传颂中不断丰富,又在不同政权的解读中产生微妙的分歧。但无论如何,一个共识贯穿三国:没有那位“至圣先师”在绝望时刻的壮举,便没有后来任何文明存续的可能。
大夏王朝的崩溃,并非一夜之间。封印魔神后第七十二年,最后一位拥有林家守护者血脉的皇帝在巡边时神秘驾崩,未留子嗣。庞大的帝国失去了凝聚的核心,各地藩镇、门阀、新兴的灵术师集团纷纷拥兵自重。接下来的三十八年,是缓慢而不可逆转的解体过程,史称“大夏暮年”。
真正的剧变始于一百二十年前。随着维系各地灵力脉络的“九鼎灵枢”相继失效,天灾频发,叛乱四起。旧王朝最后一支忠诚的中央军在“断龙谷”被联军击溃,标志着大夏法统的彻底终结。随之而来的,是持续一百零三年的“裂土时代”。
那是一个英雄与屠夫难以区分的年代。大小军阀混战,外族入侵,灵术被滥用于杀戮,饥荒与瘟疫如同跗骨之蛆。人口锐减四成,无数城池化为废墟,典籍焚毁,传承断绝。但也正是在这极端残酷的熔炉中,新的秩序被锻造出来。旧的门阀士族在战火中凋零,而掌握实用灵术、工程技术、商贸网络的新兴力量迅速崛起。生存的压力催生了灵能与机械的深度结合——第一台不需要高阶灵术师持续注入灵力、依靠“蓄灵晶石”和精密符文回路驱动的“织机”在南境问世;能够远距离传递简单讯号的“共鸣玉符”被改良并普及;以灵术辅助农作物生长的“丰穰法”在饥荒最严重的时期拯救了无数生命。
最终,在无数次的合纵连横、吞并与背叛后,三个相对稳定、各有凭恃的政权,在旧大夏的版图上站稳了脚跟,形成了延续至今的鼎立格局。
二、三足鼎立的新世界
北辰国,占据以旧都“洛京”为核心的北方中原腹地,控制着神州近四成的耕地与主要水系源头。它以“大夏正统继承者”自居,国都仍设在洛京,但旧日的皇宫已成供奉林轩与历代先贤的“至圣殿”建筑群一部分。北辰国制承袭大夏最多,中央集权,等级森严,推崇礼法,将《新明学》及历代钦定注疏奉为国学,是传统礼教与古典灵术研究的中心。这里,林轩是至高无上的“至圣先师”,是道德的楷模、秩序的化身。北辰的灵术风格厚重磅礴,擅长大型阵法、结界构筑与灵力理论研究,其精锐的“玄甲军”与“司天监”闻名天下。然而,其内部因对经典的僵化理解和派系斗争,渐显保守与滞重。
南华联邦,雄踞长江以南直至岭南、东南沿海的富庶区域。它并非单一君主国,而是由十二个大型“城邦”与数十个自治“商会”组成的松散联邦,最高权力机构是位于明珠城的“联合议会”。南华的崛起,与商贸和灵术的创新应用密不可分。这里的人们务实、精明、开放。他们尊崇林轩,但更侧重于其“格物致知”、“经世致用”的精神,视其为打破陈规、探索未知的先驱。南华是灵术科技(民间常称“灵工术”)最为发达的地区,灵能机车、民用通讯符、各种精巧的民用、军用灵工器械大多源自此处或其改良。文化上百花齐放,新兴的“心学派”甚至质疑部分传统伦理,强调个体觉醒与心灵力量。繁华的港口城市如明珠城、临海城,巨舰云集,商贾如潮,其夜间不熄的“灵光灯火”堪称奇观。但联邦内部利益纷争激烈,贫富差距触目惊心,底层劳工与新兴的“灵工技师”阶层矛盾暗涌。
西凉王朝,立国于广袤的西部高原、戈壁及部分西域故地,疆域最为辽阔,人口却相对稀少。它是由原大夏西部边军、当地羌戎诸部、西域遗民等多股势力在对抗北方魔物残余和南方割据势力中融合而成。民风彪悍,崇尚勇力。王朝实行独特的“双轨制”,高原牧区保留部族习俗与信仰,核心的绿洲城邦与军事要塞则推行中央集权。文化上融合了中原文明、草原图腾信仰、西域秘法,形成了粗犷而神秘的独特风貌。在这里,林轩的事迹常与古老神话结合,他被描绘成手持封印图、乘坐神龙降临的“降魔圣尊”,更具神性色彩。西凉的灵术擅长与自然环境(风、沙、兽)沟通,结合独特的体术与咒法,其“铁鹞子”骑兵与“巫祝”队伍令人生畏。王朝与北辰、南华皆有漫长的边境线,关系时紧时松。
三国之间,维系着一种脆弱的平衡。有贯穿南北的“灵轨商路”进行着巨大的资源与商品交换,有每年一度的“三境学宫辩经会”进行文化交流(也常常是思想交锋和政治试探的舞台),也有边境线上为了资源点、灵力矿脉或历史遗留问题而不断发生的摩擦与小规模冲突。大规模的全面战争并未爆发,并非因为热爱和平,而是因为代价难以预估,且三方都警惕着那潜藏在历史阴影下的、共同的古老威胁——即便它已被封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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