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最后一节课是自习课,阳光透过窗户斜斜地照进教室,在课桌上投下长长的光斑。武禅坐在靠窗的位置,手里拿着一本历史书,目光却没有落在书页上——他的思绪还停留在白天同学们的议论和林羽的计划上。虽然名声的好转让他少了一些来自同学的误解,但也意味着他彻底暴露在了王少雄和隐藏势力的视线里,就像在黑暗中点燃了一盏灯,虽然能照亮前方的路,却也会引来暗处的蚊虫。
“在想什么呢?”林羽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他推过来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放学去宿舍楼下的小花园聊聊?我查到点东西。”
武禅抬头看了林羽一眼,见他眼神里带着几分认真,便点了点头,在纸条上回了一个“好”字,然后把纸条叠好放进了口袋。
自习课的时间过得很慢,教室里只有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和偶尔传来的翻书声。武禅强迫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在历史书上,试图从那些关于本市近代变迁的文字里找到一丝线索——隐藏势力既然能在这座城市立足,说不定和历史上的某些事件有关。可翻了几页,他还是没能找到任何有用的信息,反而被那些陌生的地名和事件弄得有些头大。比如书中提到的“民国时期城西码头帮派混战”,还有“上世纪九十年代化工厂废弃后的离奇传闻”,这些零碎的信息像散落在沙滩上的贝壳,看似有关联,却拼不出完整的图案。
终于,放学铃响了。同学们像是被解开了束缚的小鸟,立刻收拾好书包,三三两两涌出教室。有人讨论着晚上要去校外的奶茶店打卡,有人计划着周末去看新上映的电影,叽叽喳喳的声音里满是少年人的鲜活。武禅和林羽故意放慢了速度,等教室里的人差不多走光了,才背着书包走出教室。路过讲台时,武禅无意间瞥见黑板角落还留着下午数学课的函数图像,线条蜿蜒曲折,像极了他们此刻面对的困境。
夕阳已经西斜,天空被染成了淡淡的橘红色,云朵像是被镶上了一层金边。校园里的小花园里,几棵老槐树枝繁叶茂,细碎的槐树叶在风中轻轻摇晃,投下斑驳的光影。树下放着几张石桌石凳,凳面上还留着夏天同学们吃冰棒时滴下的糖渍,泛着淡淡的褐色。武禅和林羽走到一张石桌旁坐下,周围很安静,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和远处传来的零星笑声——那是篮球场上还在打球的同学,欢呼声随着风飘过来,却显得格外遥远。
“我今天在网上查了一下黑虎帮的资料,”林羽从书包里拿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滑动了几下,打开一个加密文档递给武禅,“他们不仅仅是职高的小帮派,背后好像还有人撑腰。之前有个匿名网友在本地论坛爆料,说黑虎帮的人经常帮一个叫‘青龙会’的组织跑腿,比如去催收一些‘特殊债务’,或者盯梢某些特定的人。不过具体做什么,网上的信息很少,大部分帖子发出来没几个小时就被删了。”
武禅接过手机,指尖触碰到冰凉的屏幕,仔细看着文档里的内容。文档里记录着黑虎帮近年来的一些活动轨迹:去年秋天在第三职高门口敲诈学生零花钱,今年年初帮一家新开的网吧“看场子”,上个月还在城郊的废弃工厂参与过一次小规模的斗殴,据说当时有好几个人受伤,但最后都不了了之。而关于“青龙会”的信息,只有寥寥几句——这是一个隐藏在本市的神秘组织,成员很少露面,对外只用代号称呼,却在暗中控制着不少灰色产业,比如地下赌局、非法放贷,甚至还有人说他们涉及文物走私。
“青龙会……”武禅低声念着这个名字,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边缘,“你觉得这个青龙会,就是我们要找的隐藏势力吗?”他想起之前遇到的神秘人,对方出手时带着一股凌厉的气息,虽然和这“邪异能量”不同,但说不定也和青龙会有关联。
林羽皱了皱眉,摇了摇头,伸手抓了抓头发:“不好说。网上的信息太杂了,有真有假。我还看到有人说,青龙会只是个幌子,真正的幕后黑手另有其人,他们故意用‘青龙会’的名字吸引注意力,好掩盖自己的真实目的。而且,我查了一下王少雄的家庭背景,他爸爸王建军是做房地产的,旗下有好几家公司,据说在本市的政商界都很有势力。去年有新闻说他拿下了城东那块地,可那块地之前一直是‘待拆迁’状态,里面还住着几户不愿意搬的居民,结果没几天那些居民就‘自愿’搬走了,这里面说不定就有青龙会的影子,王少雄很可能早就和他们勾结在一起了。”
武禅点了点头,心里的疑惑更深了。黑虎帮是明面上的爪牙,王少雄是有钱有势的帮凶,青龙会则是藏在暗处的推手……这些线索像是一团乱麻,缠绕在一起,根本理不出头绪。他抬起头,看向远处的宿舍楼,夕阳的余晖洒在楼顶上,让米白色的外墙看起来有些朦胧,像是蒙了一层薄纱。“我们不能掉以轻心,”他的声音很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不管青龙会是不是隐藏势力,王少雄和黑虎帮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他们这次没能伤到我,下次说不定会用更阴险的手段——比如在学校里散布我的谣言,或者在我上下学的路上堵我,甚至可能对身边的人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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