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沙堡地底三丈的沙灵窟,空气里浮动着千年沙枣木的沉香。洛灵汐捏着银针刺入沙烈长老腕间,针尖泛起的黑血里裹着细小的沙晶虫 —— 这是苗疆蛊术中的 “蚀脉蛊”,正顺着血脉啃食沙烈的本命精血。
“三天前你给我的防煞膏,被人掺了蛊引。” 她盯着蛊虫在玉碟中扭曲,指尖的苗族银铃镯叮当作响,“能接触我药囊的,只有堡内之人。” 石敢当握着巨斧的手骤然收紧,斧刃在沙地上划出火星:“俺就说那几个新来的控沙小子不对劲!昨天还给长老端了碗苁蓉汤……”
沙烈猛地咳嗽起来,胸口的沙魂咒痕泛起诡异的青芒。楚苍澜按住他颤抖的肩膀,掌心的镇沙玉珏亮起九色光纹 —— 这是他昨夜在沙晶矿脉顿悟的 “九荒镇煞诀”,能暂时镇压血脉里的蛊毒。“不是新人。” 他盯着沙烈腕间的族纹,“蛊虫认主沙陀族的血脉,是长老的族人下的手。”
洞窟深处突然传来陶罐碎裂声。守在入口的蛟煞发出警告的低吟,火灵蛟的赤鳞瞬间竖起 —— 二十步外的阴影里,转出个缠着沙巾的少年,腰间挂着沙陀族的青铜魂灯,正是三日前失踪的阿木堂弟,阿岩。
“你们终于发现了。” 少年扯下沙巾,左脸爬满紫黑的沙煞纹路,“煞心长老说得对,沙烈的血脉早该献祭给沙晶母矿。” 他扬起手,掌心躺着半块沙晶钥匙,正是楚苍澜昨夜从煞影卫尸身夺回的那枚,“昨夜你们在南门布阵时,我就趴在沙层下。看着洛姑娘给石敢当涂药膏,看着楚公子用玉珏暖她冻僵的手指……”
洛灵汐的后背骤然沁出冷汗。她终于想起,黎明前给石敢当换药时,确实有阵异常的沙风掠过 —— 那是沙遁的征兆。楚苍澜不动声色地将她护到身后,玉珏的青光却悄悄缠上阿岩的脚踝:“你被下了‘血誓蛊’。” 他指腹擦过少年颈间的红线,“玄夷部的禁术,中蛊者若背叛主人,会被万蚁噬心。”
阿岩突然惨笑,沙煞纹路从脸颊蔓延至瞳孔:“知道又如何?三日前我娘被煞影卫开膛破肚,肠子都缠在沙晶钥匙上……” 他猛地甩出魂灯,灯芯里飞出千百只沙蛊,“你们护着的沙烈长老,才是害死我爹娘的凶手!当年若不是他私自开启沙灵窟,煞心长老怎会发现我们的血脉?”
沙烈的瞳孔骤然收缩。洛灵汐看见他藏在袖中的手在发抖,腕间的旧疤 —— 那是二十年前封印沙晶母矿时留下的 —— 正渗出黑血。“当年……” 老人的声音沙哑如沙,“我确实擅自开启了沙灵窟,但不是为了私利,是为了救被玄夷部掳走的三百妇孺。”
洞窟的沙顶突然簌簌落下细沙。楚苍澜的灵识捕捉到头顶三十步处,有十七股沙遁的波动 —— 是煞影卫的援军。他握紧洛灵汐的手,将九荒镇煞诀的纹路刻入她掌心:“带沙烈长老去沙灵窟最深处,那里有先祖的护脉阵。憨子,你守住东口,用冰灵冻住所有活物。”
石敢当点头,巨斧轰然劈向地面,冰蓝的灵脉顺着沙层蔓延。阿岩趁机扑向沙烈,指尖的沙蛊已啃上老人咽喉 —— 洛灵汐甩出苗族飞针,针尾的银铃却突然哑了。“是‘噤声蛊’!” 她瞳孔骤缩,这才惊觉腰间的药囊不知何时被割开,防煞膏早已漏尽。
楚苍澜的玉珏突然爆发出刺目金光。他徒手捏住阿岩的手腕,任由沙蛊啃食掌心,却将九荒诀的光纹烙进少年眉心:“看看清楚!” 金光闪过,阿岩的瞳孔里浮现出二十年前的画面 —— 沙烈背着昏迷的少女(正是阿岩的母亲)逃出玄夷部大营,后背被蚀砂刃划出深可见骨的伤痕。
“当年你娘被下了‘忘川蛊’,所以你才会记错……” 沙烈咳出黑血,指尖抚过阿岩颈间的红线,“这蛊,该我来解。” 他突然咬破舌尖,将本命精血喷在魂灯上,青铜灯芯骤然亮起血色火焰,“以沙陀族长老之血,破玄夷部血誓!”
阿岩发出凄厉的惨叫,颈间红线化作千万沙虫钻出土层。洛灵汐趁机甩出最后的凤凰蛊,蛊虫啃食沙虫时,她终于看清虫身刻着的玄夷部徽 —— 与三日前沙晶矿脉的煞影卫尸体上的印记一模一样。“他们一直在用沙陀族的血脉养蛊。” 她握紧镇邪剑,剑刃倒映出头顶逼近的沙遁黑影,“楚苍澜,沙灵窟的护脉阵需要九荒玉珏共鸣!”
楚苍澜突然扯开衣襟。洛灵汐看见他心口新烙的九芒星纹 —— 正是昨夜在矿脉顿悟的阵眼。“用我的血。” 他将玉珏按在沙烈掌心,“当年先祖用九荒诀封印母矿,现在该由我来重启。” 沙烈颤抖的手抚过星纹,突然苦笑:“原来你早就知道…… 你是九荒殿的守墓人。”
地面轰然炸裂。十七名煞影卫破土而出,为首者正是戴着沙陀族面具的玄夷部左使。“找死。” 左使甩出蚀砂链,链头的沙晶骷髅张开嘴,露出阿岩母亲的半枚耳坠,“看看这是什么?你们沙陀族的叛徒,连亲人的尸骨都要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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