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等到花房内的情绪渐渐平复,霍言诏才含着笑意推门而入:“恭喜苏爷爷,多年夙愿终于得偿。”
他转向寒酥,目光温柔似水:“也恭喜我的寒酥,找到了血脉相连的亲人。”
苏墨尘夸张地搓了搓手臂:“言诏,你这语气也太肉麻了。”
还沉浸在温情中的寒酥被逗得噗嗤一笑,慌忙捂住鼻子——刚才那个鼻涕泡,应该没人看见吧?太丢人了。
霍言诏默契地从口袋递出纸巾,寒酥接过转身整理,耳根红得几乎滴血。
苏爷爷仿佛一下子年轻了十几岁,他拍拍霍言诏的胳膊,语气却带着几分审视:“听说,小寒是来给你冲喜的?”
霍言诏敏锐地察觉到这话背后的深意,谨慎回应:“苏爷爷千万别误会,寒酥来我家是明媒正娶,我们是合法夫妻。我和全家都真心欢迎他,绝无半点轻视之意。”
“既然你说是明媒正娶。”苏爷爷话锋一转,目光如炬,“那为什么你重回霍氏这么久,却从没想过公开小寒的身份?是觉得他配不上你霍家继承人的身份吗?”
霍言诏一时语塞,没想到自己无形中又给自己挖了个大坑。
寒酥整理好仪容,转身为他解围:“爷爷,您错怪他了。这是我自己要求的。”
“哦?”听到孙子这么说,苏爷爷神色顿时缓和,却仍心疼道:“傻孩子,你别被人骗了还帮着数钱。霍家继承人岂会不知娶个男媳妇要承受多少非议?
他这是在等你知难而退,到时候外界只会觉得是你配不上霍家的门第。”
老人越说越激动:“等你一走,他再找个门当户对的千金联姻,又是一段风流佳话,谁还记得你?我的傻孙子啊。”
霍言诏脸色青红交加,一半是气愤,一半是委屈——苏爷爷怎能如此看待他的真心?
苏墨尘强忍憋笑。
爷爷的担忧实在多余——别人不知,他还能不知?霍言诏弯得彻底,让他娶美娇娘,怕是下辈子都不可能。
至于他和寒酥之间谁主导……指不定谁拿捏谁呢?
寒酥额角冒出三道黑线,没想到爷爷的思想这般“与时俱进”,只得干笑:“哈哈,爷爷,现在不是有您给我撑腰吗?他……应该不会吧。”说着意味深长地瞥向霍言诏。
霍言诏立刻举起三指,郑重发誓:“我霍言诏在此立誓,此生非寒酥不可,绝无二心。寒酥,你信我!”
苏爷爷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油嘴滑舌。”
这日晚饭后,苏爷爷和苏墨尘才告辞离去。他们需要先回苏家处理内部事务,待一切妥当后再正式迎寒酥归家。
临行前,他们带走了寒酥的毛发样本用于DNA检测。
寒酥好奇道:“原来这种检测不一定要用鲜血?”
“嗯,除了血液,毛发、唾液、皮肤组织都可以。”霍言诏耐心科普。两人目送苏家的车渐行渐远。
寒酥轻抚胸口,那里一整天都激荡难平:“霍言诏,这一切太不真实了,像一场美梦。你说……明天醒来,会不会发现一切都是我的幻想?”他真怕这幸福如泡沫般,一触即碎。
“怎么会呢?我保证明天醒来,只会是好消息。”霍言诏紧紧握住他的手。这些日子,寒酥手上除了练剑留下的薄茧,其他肌肤都细腻了许多。他无意识地摩挲着那只手,寒酥轻轻回抽却没抽动。
只听霍言诏低声问:“寒酥,若是苏爷爷知道真相……你还会留在我身边吗?”他垂着头,不敢看寒酥的眼睛,觉得自己正在做一件强人所难的事。
寒酥眨了眨眼,一时没明白话中深意。
片刻后才恍然大悟:“你是担心爷爷知道我不是断袖?怕他会拆散我们?”
霍言诏默默点头。
寒酥轻笑:“是不是断袖我不清楚,但我很确定……已经习惯有你在身边。”
霍言诏猛地抬头,撞进寒酥灿若星辰的眼眸。
“我发现,我也不是对谁都能心动。”寒酥的声音轻柔却坚定,“只因为……那个人是你。”
躲在沙发后偷看的两个小家伙齐刷刷抖了抖。
霍言诺压低声音:“二哥什么时候这么会说话了?”他探头向外张望。
霍言承把弟弟的脑袋按回去:“小声点!被二嫂听见怎么办?”
“听见就听见嘛,二嫂才不会介意。”
“二嫂会害羞,二哥会不高兴。二哥不高兴,我们就不能继续住这儿了。”霍言承看得分明,这个家如今全是围着二嫂转的。
霍言诺小鸡啄米般点头,在嘴上做了个拉链的动作:“不说了不说了。不过在二哥这儿真好,连作业都不用……”
“又没写作业?”霍言诏的声音从身后响起。下一句话对霍言诺而言犹如恶魔低语:“现在上楼写作业,九点前我要检查。”
霍言诺捂着心口,夸张地哼哼:“啊……我难受,还需要休养……”
“哪里不舒服?我可以为你诊脉开药,保证药到病除。”寒酥笑眯眯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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