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这片茂密丛林时,日头已偏西。参天古木的枝干交错纵横,像一张巨大的网,将夕阳的余晖切割成细碎的光斑,洒在满是落叶的地面上。腐叶铺了厚厚的一层,踩上去软绵绵的,却也藏着不少尖锐的石子与断枝,稍不留意就会被划伤。寒浞背着简单的行囊,手里握着一根手臂粗的木棍 —— 这是他清晨在溪边特意挑选的,木质坚硬,一端被他用石斧削得尖锐,算是目前能找到的最称手的武器。
他已经在丛林里走了整整两天。起初还能看到零星的兽迹,偶尔能捡到几颗野果充饥,可越往深处走,树木越密集,连鸟鸣声都渐渐稀疏,只剩下风吹过树叶的 “沙沙” 声,单调得让人心里发慌。寒浞不敢放松警惕,每走几步就会停下脚步,侧耳倾听周围的动静 —— 在这片陌生的丛林里,任何一点异常声响,都可能意味着致命的危险。
黄昏的光线越来越暗,林间渐渐弥漫起一层薄薄的雾气,带着潮湿的腐叶气息。寒浞正准备找个背风的树根休息,突然听到前方不远处传来一阵低沉的 “呜呜” 声,像是某种野兽的低吼。他瞬间屏住呼吸,握紧手中的木棍,缓缓蹲下身,借着灌木丛的掩护,一点点往前挪。
穿过几丛低矮的灌木,他终于看到了声音的来源 —— 那是一头独狼。
狼的体型比他想象中更大,毛色是灰黑色的,混杂着几缕枯草般的白毛,显然在丛林里挣扎了许久。它的肋骨清晰地凸显出来,肚子瘪瘪的,一看就饿了很久。最让人胆寒的是它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幽绿的光,死死盯着前方 —— 而它的视线尽头,正是寒浞藏身的方向。
寒浞的心脏猛地一沉。他在伯明氏时听猎人说过,独狼比狼群更危险 —— 狼群有纪律,可饿极了的独狼,会为了食物拼尽全力,不计代价。这头狼显然已经饿到了极点,獠牙上还沾着一丝暗红色的血渍,不知道是之前捕猎时留下的,还是啃食腐肉时蹭到的。
他不敢轻举妄动,只是缓缓往后退,试图绕开这头狼。可刚退了两步,那狼突然发出一声尖锐的嘶吼,四肢微微弯曲,身体压低,摆出了进攻的姿态。寒浞知道,自己已经被盯上了,绕是绕不开了。
他深吸一口气,快速扫视四周 —— 左侧是一棵粗壮的古木,树干足够粗,能挡住狼的侧面进攻;右侧是一片密集的荆棘丛,若是被狼逼到那里,只会更危险。没有犹豫,寒浞猛地转身,朝着古木的方向跑去,后背紧紧贴住树干。
这样一来,他就不用防备身后的袭击,只需面对正面的狼。
狼见他动了,立刻扑了上来。它的速度极快,像一道灰黑色的闪电,带着风声扑到寒浞面前,腥臭的气息扑面而来,獠牙几乎要碰到他的喉咙。寒浞早有准备,在狼扑来的瞬间,他猛地将手中的木棍举过头顶,用尽全身力气,朝着狼的眼睛狠狠戳去。
“嗷呜 ——!”
木棍的尖端准确地刺入了狼的左眼,狼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瞬间失去平衡,重重摔在地上。它在地上翻滚着,爪子疯狂地刨着地面,鲜血从它的眼眶里涌出,染红了周围的腐叶。
寒浞没有放松 —— 他知道,受伤的野兽只会更疯狂。他握着木棍,死死盯着狼的动作,后背依旧贴紧树干,不敢有丝毫松懈。
果然,那狼只翻滚了片刻,就挣扎着站起身。它的左眼已经瞎了,鲜血顺着脸颊往下流,糊住了半边脸,看起来格外狰狞。它死死盯着寒浞,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咆哮,声音里满是痛苦与愤怒。
这一次,狼没有立刻扑上来,而是绕着寒浞缓缓踱步,试图寻找进攻的破绽。寒浞的心跳得飞快,手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抖,肩膀上之前被武士抓伤的旧伤,在刚才的发力中又开始隐隐作痛。他知道自己的体力不如狼,必须抓住机会,一击致命。
就在狼绕到他左侧,准备再次扑击时,寒浞突然主动出击。他猛地迈出一步,避开狼的扑击路线,同时将木棍横过来,用尽全力朝着狼的脖子狠狠砸去。“砰” 的一声闷响,木棍重重砸在狼的脖子上,狼的身体晃了晃,却没有倒下。
反而被彻底激怒了。
狼嘶吼着转身,不顾一切地朝着寒浞扑来,张开嘴就咬向他的肩膀。寒浞躲闪不及,被狼的前爪抓住了肩膀,尖锐的爪子深深嵌入皮肉,瞬间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鲜血顺着肩膀往下流,很快就染红了他的粗布棉衣。
“啊 ——!” 寒浞疼得低吼一声,却没有退缩。他知道,一旦松手,就会被狼咬断喉咙。他死死按住手中的木棍,将尖端对准狼的另一只眼睛,再次狠狠刺了进去。
“嗷 ——!”
狼的右眼也被刺穿了。它彻底失去了视力,疯狂地挣扎起来,爪子在寒浞的身上乱抓,牙齿胡乱撕咬。寒浞忍着剧痛,用膝盖顶住狼的肚子,双手紧握木棍,将尖端往狼的眼眶里更深地刺去,直到木棍的大半都没入狼的头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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