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王宫后院,银杏叶被风卷着落在青石小径上,铺成一层金黄的薄毯。寒浞身着玄色贴身侍卫甲,腰佩青铜短刀,正护送后羿前往后宫的 “瑶光殿” 赴宴 —— 近来后羿沉迷享乐,常召嫔妃在后院设宴,每次都让寒浞随行护驾,既是信任,也有让他 “熟悉后宫” 的意味。
后羿走在前方,与身边的内侍谈笑风生,话题无非是明日围猎的猎物、新献的美酒。寒浞跟在身后两步远的距离,目光警惕地扫过周围的廊柱与花丛 —— 后宫虽看似平静,却藏着更多看不见的争斗,嫔妃们为争宠勾心斗角,连宫女太监都各有依附,稍有不慎便会卷入风波。
“大王,玄妻娘娘来了。” 内侍突然轻声提醒。
后羿停下脚步,寒浞也跟着驻足,抬眼望去 —— 只见远处的拱门下,一行人缓缓走来。为首的女子身着石榴红的丝绸长裙,裙摆绣着暗金色的玄鸟纹,随着步伐轻轻摇曳;腰间系着一条碧玉腰带,挂着小巧的银铃,走动时发出细碎的声响。她身姿纤瘦,面容绝美,眉宇间却带着几分淡淡的疏离,连阳光落在她脸上,都像是被蒙上了一层薄霜。
这便是后羿的正妻,玄妻。
寒浞曾听钟离提过,玄妻原是东夷部落的公主,当年后羿为拉拢东夷势力,才迎娶她为妻。可婚后玄妻一直未有子嗣,渐渐失了宠,后宫的其他嫔妃多依附武罗、伯因一派,常明里暗里排挤她,连身边的宫女都显得格外谨慎,走路时连头都不敢抬。
“臣妾参见大王。” 玄妻走到后羿面前,屈膝行礼,声音轻柔却无半分谄媚,“听闻大王要去瑶光殿赴宴,臣妾正好要去佛堂祈福,顺路在此等候。”
后羿抬手示意她起身,语气平淡:“爱妃有心了,祈福之事要紧,不必特意等我。” 话里的疏离,任谁都能听出 —— 比起那些能歌善舞的年轻嫔妃,后羿对这位端庄却冷淡的正妻,显然没多少兴致。
玄妻起身时,目光无意间扫过后羿身后的寒浞,却在触及他腰间时,突然顿住。她的视线落在寒浞兽皮内露出的半截玄色玉佩上,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 像是惊讶,又像是疑惑,还带着几分难以捉摸的探究。
寒浞心中一紧,下意识地按住腰间的玉佩。这玉佩是母亲临终前交给她的,背面刻着模糊的鸟兽纹,他一直贴身佩戴,从未向外人展露,今日因甲胄系带松动,才不小心露出一角。玄妻为何会对这枚玉佩如此关注?她是否认识这玉佩的来历?
玄妻的目光只停留了一瞬,便迅速移开,仿佛只是无意一瞥。她对着后羿微微颔首:“那臣妾先行告退,大王赴宴尽兴。” 说完,便转身带着宫女离开,石榴红的裙摆扫过地上的银杏叶,留下一道浅淡的痕迹。
直到玄妻的身影消失在回廊尽头,寒浞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放松,手心却已沁出薄汗。他看着后羿继续走向瑶光殿的背影,脑海里反复回放着玄妻刚才的眼神 —— 那绝不是偶然的关注,玄妻一定知道些什么,关于玉佩,或是关于他的出身。
“你在发什么呆?” 后羿忽然回头,见寒浞站在原地不动,语气带着几分疑惑。
“回大王,末将只是在留意周围的动静,确保安全。” 寒浞连忙躬身,掩饰住心中的波澜,“末将这就跟上。”
护送后羿抵达瑶光殿后,寒浞按规矩守在殿外。殿内传来丝竹声与欢笑声,后羿与嫔妃们的嬉闹声清晰可闻,与殿外的冷清形成鲜明对比。寒浞靠在廊柱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玉佩,心中的疑惑越来越深 —— 玄妻是东夷公主,而他的母亲从未提及与东夷部落有牵连,这枚玉佩为何会让玄妻产生反应?难道他的出身,与东夷有关?
“寒队长。”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钟离抱着一卷文书,快步走过来,“刚才在殿外看到你,看你神色不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寒浞见左右无人,便压低声音道:“钟离兄,我刚才遇到了玄妻娘娘,她似乎对我腰间的玉佩很关注,你可知玄妻娘娘的背景?或是她与哪些势力有往来?”
钟离愣了一下,随即左右看了看,将寒浞拉到更隐蔽的廊下,小声道:“玄妻娘娘的情况,在王宫算是半公开的秘密 —— 她是东夷部落首领的女儿,十年前嫁给大王,原本是为了两族结盟。可后来东夷部落内乱,势力大减,她又一直没生皇子,渐渐就失了宠。”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更关键的是,玄妻娘娘与武罗、伯因一派素来不和。当年武罗想让自己的侄女入宫做嫔妃,被玄妻娘娘以‘不符礼制’为由拦下,两人从此结下梁子;伯因也因东夷部落曾拒绝与他的族人通商,对玄妻娘娘颇有微词。后宫里那些依附武罗、伯因的嫔妃,经常故意刁难她,连份例的丝绸、珠宝都敢克扣。”
寒浞心中一动 —— 玄妻与武罗、伯因不和,这倒是个可以利用的点。若是能与玄妻建立联系,不仅能弄清玉佩的秘密,还能在后宫安插一个眼线,及时掌握嫔妃们的动向,甚至能借玄妻的身份,牵制武罗、伯因在后宫的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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