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应期的第三天,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了房间里,但我的心情却如同阴霾笼罩一般沉重。就在这时,一阵轻微而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宁静。
我疑惑地站起身来,走到门前打开了门。眼前出现的景象让我有些惊讶:门口站着一个身材瘦高、大约十七八岁模样的少年,他的皮肤呈现出健康的小麦色,眼神清澈明亮如星辰般闪耀夺目;身上穿着一套某省队的训练服,显得格外精神焕发。当我凝视着这个少年时,不禁想起了多年前的自己——那个怀揣梦想和激情、充满朝气与活力的年轻人。
在少年身后紧跟着一名中年男子,看上去应该是位经验丰富的教练。只见他脸上挂满了歉意,连声说道:抱歉啊,邵指导,真是不好意思这么晚还来叨扰您休息。这位是咱们省队重点培养的好苗子陈启同学……呃,其实呢,他早就听说过您的大名,对您钦佩不已,可以说是您的忠实粉丝啦!所以呀,他今儿个非得缠着我要过来拜访您不可,说什么无论如何都得见您一面才行。实在是给您添麻烦咯,请多多包涵哈!
少年却已经激动得语无伦次:“邵指导!我看了您所有的比赛!巴黎那场3分29秒,我看了十遍!我想...我想跟您学跑步!”
我笑了。这样的场景不是第一次,但每次看到年轻面孔上那种纯粹的向往,都会触动我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进来说吧。”我让开门。
房间里,陈启紧张地坐在沙发边缘,背挺得笔直。他的教练介绍,这孩子1500米最好成绩3分48秒,在国内同年龄段算不错,但离顶尖还有距离。
“你为什么想跟我学?”我问。
“因为...您跑得好看。”陈启认真地说,“不是快,是好看。每一步都像量过一样,摆臂、抬腿、呼吸...都像教科书。我们教练说,您的技术是亚洲最规范的,值得学一辈子。”
“技术规范,然后呢?”
“然后...”少年卡壳了,脸憋得通红。
“然后才能跑得快,跑得久,跑得不受伤。”我接话,“你说得对。但你知道我最想教你的是什么吗?”
少年摇头。
“是怎么在28岁还能进步,怎么在成为父亲后还能破纪录,怎么在赢了很多比赛后还想赢更多。”我站起身,走到窗前,“如果你只想学怎么跑进3分40秒,那很多教练都能教你。但如果你想学怎么在十年、二十年后,依然热爱跑步,依然在进步,那我可以教你。”
少年愣住,眼中有什么东西被点燃了。
“亚运会期间,我每天早晨六点在训练场做技术练习,你可以来看。”我说,“但有两个条件:第一,看完要写观察笔记,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想到了什么;第二,不准影响你自己的训练计划。”
“我保证!”少年几乎跳起来。
“还有,”我看向他的教练,“如果方便,欢迎您一起来。我们可以交流训练方法。”
中年教练激动地点头。他们离开后,李维笑着说:“传奇传承,这就开始了?”
“从一个人开始,从一次观察开始。”我望向窗外,晨光中的训练场已有不少身影在奔跑,“系统说得对,王朝不是一个人的统治,而是一个时代的开启。而时代,需要有人传承。”
从那天起,太阳还未升起之时,广州奥体中心那空旷而又寂静的训练场便开始热闹起来——因为这里多出了一道特别的风景线:只见我身着专业运动服站在跑道之上,正全神贯注地进行着各项技术训练;而在场边,则坐着陈启及其教练以及一些不知通过何种途径得知这个消息并纷纷前来围观学习的其他年轻选手与他们各自的教练们。有时候人数甚至多达二三十人之众!
面对这么多人的关注目光,我并未感到紧张或拘束,依旧保持平常心态投入到训练之中。整个过程里,我始终一言不语,但却以实际行动向众人展示出了自己精湛娴熟的技巧水平。首先是一系列标准且连贯的热身动作,接着便是各种腿部力量练习如小步跑、高抬腿等,随后再进入冲刺阶段完成几组 400 米的节奏跑项目,并借此机会将途中跑时所需要掌握运用好的关键要领一一展现出来。待到所有训练环节全部结束之后,才开始进行最后的放松活动环节。
待一切就绪,我会留出大约十分钟时间来专门解答大家提出的疑问困惑。
“邵指导,您摆臂的角度为什么一直不变?”
“因为经济。多一度少一度,一万米下来就是几百米的能量差。”
“您呼吸节奏怎么和步伐配合?”
“两步一吸两步一呼,紧张时专注呼气,能放松。”
“比赛时看对手吗?”
“用余光,不用转头。转头一次损失0.1秒,还会乱节奏。”
问题五花八门,我都尽量诚实回答。有时回答不了,就说“这个我需要想想”,下次再来。年轻选手们如饥似渴地记录,有些教练甚至带了摄像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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