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声越来越近,像密集的鼓点敲在心上。
张不晚伏在马背上,风扯着他的衣襟,猎猎作响。怀里的名册被他按得更紧,棱角硌得胸口生疼。
他回头瞥了一眼,烟尘滚滚中,三匹快马紧追不舍。最前面的是沈青梧,青衫在风中翻飞,手里的折扇不时指向天空,像是在计算着什么。
“张不晚,留下名册,饶你不死!”沈青梧的声音顺着风飘过来,带着嘲弄。
张不晚没理会,只是狠狠夹了夹马腹。枣红马通灵,似乎知道身后的凶险,四蹄翻飞,速度又快了几分。
前面出现一道岔路,左边是陡峭的山坡,右边是蜿蜒的河谷。
张不晚没有犹豫,催马拐向河谷。河谷地势低,能借地形遮挡视线。
刚进河谷,一支冷箭就擦着他的耳边飞过,钉在前面的岩石上,箭尾嗡嗡直颤。
是沈青梧的手下放的箭。
张不晚俯身躲在马颈旁,唐刀反手抽出,刀身在阳光下划出一道弧线。
又一支箭射来,被他精准地射飞。
“有点意思。”沈青梧的声音更近了,“可惜,你跑不掉。”
河谷越来越窄,两侧的山壁如刀削斧凿,挡住了天光。
枣红马的速度慢了下来,蹄子踏在鹅卵石上,发出“哒哒”的脆响。
张不晚的心沉了下去。这样的地形,根本甩不开追兵。
他突然勒住缰绳,枣红马人立而起,发出一声长嘶。
身后的追骑也停了下来,沈青梧勒马站在三丈外,折扇轻摇,眼神阴鸷。
“不跑了?”沈青梧笑道,“早该如此。”
张不晚翻身下马,将名册塞进马鞍下的暗袋,拍了拍枣红马的脖子:“自己走吧。”
枣红马蹭了蹭他的手臂,似乎不愿离开。
“走!”张不晚低喝一声,挥手拍在马臀上。
马儿吃痛,嘶鸣着向前跑去,很快消失在河谷深处。
沈青梧的两个手下想追,被他抬手拦住:“先解决他。”
两人会意,拔刀上前,呈夹击之势。
张不晚握紧唐刀,目光如炬。河谷里的风带着潮气,吹得他额头的碎发乱动。
“拿命来!”左边的汉子率先冲来,刀势凶猛。
张不晚侧身避开,唐刀斜劈而出,带着破空之声。
“铛”的一声,两刀相交,汉子被震得后退半步,虎口发麻。
右边的汉子趁机挥刀砍向他的腰侧。
张不晚脚尖点地,身体如陀螺般旋转,唐刀横扫,逼得对方连连后退。
河谷狭窄,三人的身影在岩石间腾挪,金铁交鸣声撞在山壁上,回荡出阵阵回音。
沈青梧站在原地,折扇轻点掌心,像在看戏。
张不晚越打越心惊。这两个手下的功夫比船上的杀手高出一截,配合更是默契,招招不离要害。
他臂上的暖流再次涌动,伤势痊愈后积攒的力气渐渐爆发,唐刀的劈砍越来越沉,逼得两人渐渐吃力。
“废物!”沈青梧不耐烦地呵斥一声,折扇突然飞出,直取张不晚面门。
折扇来得又快又急,带着青芒。
张不晚急忙回刀格挡,“铛”的一声,折扇被磕飞,他却被震得后退两步,胸口一阵发闷。
就是这片刻的破绽,左边的汉子一刀劈中了他的左臂。
“噗嗤!”血花溅在岩石上。
张不晚闷哼一声,反手一刀刺穿了那汉子的咽喉。
右边的汉子见状,吓得脸色煞白,转身就想跑。
张不晚哪会放过,唐刀脱手飞出,如一道黑闪电,从背后贯穿了他的胸膛。
河谷里只剩下他和沈青梧。
沈青梧捡起掉落的折扇,掸了掸上面的灰尘:“没想到,你还能撑到现在。”
张不晚捂着流血的左臂,眼神冰冷:“你我之间,该了断了。”
“正有此意。”沈青梧折扇展开,青芒大盛,“这河谷,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沈青梧的身影突然在原地模糊,再出现时,已在张不晚面前丈许处。
折扇带着凛冽的风,直刺他的胸口,扇骨上的青芒比之前更盛,显然动了真格。
张不晚左臂剧痛,只能用右手握紧唐刀,横刀格挡。
“铛!”
金铁交鸣之声震耳欲聋,张不晚被震得连连后退,后背撞在冰冷的山壁上,喉头一甜,差点喷出鲜血。
沈青梧得势不饶人,折扇如狂风暴雨般攻来,扇影重重,每一击都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响。
张不晚靠着山壁,只能勉强招架。左臂的伤口不断渗血,染红了半边衣襟,力气也在一点点流失。
他知道这样下去必死无疑,必须寻得一线生机。
目光扫过周围,河谷两侧的山壁上长满了藤蔓,有些地方的岩石似乎松动了。
一个念头在脑中闪过。
张不晚猛地矮身,避开沈青梧的一记直刺,同时右脚狠狠踹向旁边一块松动的岩石。
“轰隆!”
岩石滚落,带着无数碎石,朝着沈青梧砸去。
沈青梧急忙后撤,折扇挥舞,挡开碎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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