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飞一屁股坐到地上，惊叹道：“六千？！他娘的，那可是整整一个旅团啊！”
方立功凑上前，眼睛瞪得老大：“团座，鬼子这是犯傻呀？在平原上摆什么一字长蛇阵？坦克一压过来，根本没地方跑！要是有个山坡能躲一躲，说不定还能挣扎几下，可他们这样，简直就是自己找死！”
楚云飞咧嘴笑了：“立功啊，这一仗打得比打靶还顺利！两个小时，就消灭六千鬼子，自己才死几十个人，损失四五辆破车…… 这哪像打仗，分明就是宰羊嘛！”
他望向忻口的方向，摇头叹息道：“李申这小子，越来越会打仗了。”
“传令！”
他猛地一拍大腿，“全军 —— 立刻南下！”
“李申手里全是铁马铁车，行动迅速，作战勇猛，咱可不能拖他后腿！只要咱们一动，他随时能撤，鬼子想追？门儿都没有！”
“是！”
“报告 ——！”
电台兵急匆匆地跑进来，裤腿上还沾着泥点。
“团座！第二战区发来急电，问咱们有没有参加忻口这场战斗，还特地问了一句 —— 大孙头那个警备旅干掉鬼子的事儿，是不是在吹牛？”
楚云飞头也不回，手里捏着马鞭，轻轻抽了下靴子：“回电！告诉他们，第 15 旅团早他妈被炸成土了！六千多鬼子横七竖八地躺了十几里地，尸堆里连条完整的裤子都找不着。老子现在带人往南压，给大孙头他们当幌子 —— 他们攻打忻口，咱们就吸引敌人注意力，来个里应外合，把鬼子一锅端！”
“是！”
话音刚落，“轰 ——！”
一声巨响，震得人耳朵嗡嗡作响。
楚云飞猛地拉紧缰绳，掉头朝北望去。
那边，忻口方向火光冲天，喊杀声就像炸了窝的马蜂窝，喧闹声似乎要把天都震裂了。
“团座，照这架势，忻口怕是撑不过今晚了。”
“不行，咱们现在缺枪少弹。”
他咬着牙说道，“去告诉李申，我拿一年的军饷 —— 四十万大洋，换他一个联队的武器装备。问问他卖不卖？”
“是！”
楚云飞这支部队，在晋绥军里算是数一数二的富裕，可之前他看不上日式装备 —— 觉得它们太简陋，比不上德国造的好用。但现在部队招的兵越来越多，上头给的补给却拖拖拉拉，像拉稀一样不给力。没办法，他只能低头找李申：买点枪，先熬过这一阵再说。
李申收到电报时，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了。
城里的鬼子残兵刚刚被清理完，可仓库早就被炸成了一堆废渣，连口热乎饭都没捞着。
“报告旅座！城里二十来个鬼子狗急跳墙，把弹药库给炸了，咱们啥都没抢到，就抓了几十个俘虏。”
李申一听，抄起茶壶就砸在地上：“狗娘养的！死到临头还不让老子捞点好处？！把俘虏全毙了！一个都不留！”
正骂着，通讯员又急匆匆地跑进来：
“旅座！358 团楚云飞发来电报，说愿意出四十万大洋，买您一个联队的装备！”
李申先是一愣，随即咧嘴笑了起来：“哟呵？楚团座这是发大财了？行啊，他既然有钱，我也乐意卖 —— 送他一套！给他足够的面子！”
他心里盘算着：送出去一个联队的装备，自己还能剩下四门 37 炮、十五门九二式步兵炮、四门 75 山炮，两千多支步枪。轻重机枪更是多得用不完，足足有五十挺！
“发电报！给第二战区！就说 —— 大孤山警备旅李申，率领骑兵团、坦克团，在忻口城外全歼日军独立混成第 15 旅团，击毙守军八百余人，现正主动撤离战场，请求晋西南各部协同牵制敌人，掩护我部转移！”
“是！”
李申心里很清楚 —— 这一仗打完，小鬼子肯定得气疯了。
谁能想到一个警备旅，居然能带着坦克四处作战？有了这玩意儿，日军不敢在野外作战，要是死守城池？那也行，李申能绕到他们背后，想打哪儿就打哪儿，谁能拦得住？
“滴沥沥 ——”
电报机又响了。
他不知道，这电报一发出，不光日军那边炸开了锅，就连大后方武城行营也像被捅了马蜂窝似的，热闹非凡，到处都是奖状和香槟瓶盖。
表彰大会没等他到场，就直接开始了。满屋子都是穿着长衫、戴着礼帽的人，记者们扛着相机不停地拍照，海外侨胞的汇款单像雪花一样纷纷飞来。
“李申？就是那个从保定军校毕业的愣头青？”
有人拍着桌子说道，“孤身北上一千多公里，跑到苏联边境，用换货的方法给 35 军搞来一整师的苏联装备，又转身在忻口干掉一个旅团！这哪是打仗，简直就是在书写传奇啊！”
“这种人才要是不提拔，天理都难容！”
“我提议，立刻调他进中央军！直接当旅长！”
八路军总部，副总指挥捏着电报，久久没有说话，最后长叹一口气：
“这小子，是真敢干啊……”
眼瞅着晋东这场战事，马上就要拉开帷幕，谁能料到李申这号人物，居然在西北掀起如此巨大的波澜，连小界那处都快要稳不住阵脚了。
“日本人早就将他视作眼中钉、肉中刺，这次忻口战役打赢了，顶多也就是迫使他们提前采取行动罢了。依我看呐，他们必定会把驻蒙军的战车第三师团以及骑兵第四旅团调过来，往南施压。不然的话，根本压制不住李申这支凶悍得超乎想象的队伍。”
“副参谋长，您觉得咱们八路军有没有可能组建一支坦克兵呢？”
“老总，您就别再寻思这事了。先不说汽油从哪儿来 —— 国军有钱购买汽油都愁得夜不能寐，全靠老毛子的援助，才好不容易凑出了一个坦克团。咱们既没渠道购买坦克，就算买了也养不起啊，光是油费就能把家底烧个精光。还是别想了。”
副总指挥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唉，我真是眼馋得很呐。李申就靠着两个团，就把日军一个旅团给灭掉了，凭什么呢？还不是靠着装甲力量的碾压，以及强大的火力！哪天咱们也能用炮弹把鬼子砸得落花流水，那才叫真正的畅快淋漓！”
运城这边，第二战区司令部已然迁移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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